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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记清事情发展的确切顺序,但接下来一件重要的事,当然就属刑事组长纳许的来访了。不过在这之前,社区还有不少人来造访,每次都很有意思,也使我们对来访者的特质与性格有了一定的理解。
艾美.葛菲诗是在死因调查后第二天早上来的。她看起永远是那么活泼而精力充沛,而且跟往常一样,没多久就把我惹毛了。乔安娜和梅根出去了,只得由我陪她。
「早啊,」葛菲诗小姐说,「听说你们让梅根.韩特住在这里啊?」
「是的。」
「你们真是好心。你们一定觉得很烦吧,我是来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梅根可以去我家住。我一定可以设法让她帮帮家事的。」
我十分厌恶地看了看艾美.葛菲诗。
「谢谢你,不过我们很喜欢她在这儿。她到处走走也挺开心的。」我说。
「我觉得那孩子太爱闲逛了,话说回来,她那么笨,除了闲晃,别的事也做不来吧。」
我说:
「我认为她是个相当聪明的女孩。」
艾美.葛菲诗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还是头一次听人家这样说她呢。」她表示,「每次跟她说话,她就呆呆的看着你,好像听不懂你的话。」
「她很可能只是不感兴趣。」我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太没礼貌了。」艾美.葛菲诗说道。
「可能吧,但她绝对不笨。」
艾美.葛菲诗尖声说道:
「那她就是心不在焉。梅根需要好好努力──做些能让她对生活有兴趣的事,你不知道那对女孩子有多深的影响。我太了解女孩子了,你都不知道,当女童军对女孩的影响有多大。梅根已经这么大了,不能这样虚掷时光,无所事事啊。」
「到目前为止,她很难有机会做点什么事。」我说,「西蒙顿夫人好像以为梅根只有十二岁。」
葛菲诗小姐轻哼一声。
「我知道,我也不喜欢她那种态度。当然,她现在死了,可怜的女人,我们就别多说什么了。不过她是我所谓典型的平庸家庭主妇,只会打桥牌、道人长短、带孩子──就连带孩子这点,都还是那个姓霍兰的女孩一手包办的。我对西蒙顿太太从来就没什么好印象,不过我当然没怀疑过那件事情。」
我立刻回嘴问:
「什么事情?」
葛菲诗小姐脸一红。
「我真的为西蒙顿先生难过,所有的一切都在验屍审讯那天披露出来,那场面对他来说可真不好受。」
「你难道没听他说,信中没有一个字是真话,他很确信这点吗?」
「他当然会那么说啦,男人总得替妻子说话吧。迪克就会那么做。」她顿了一下后又解释说:「我认识迪克.西蒙顿很久了。」
我有些惊奇。
「真的吗?」我说,「据你哥哥说,他到这儿开业不过是几年前的事。」
「是的,但西蒙顿过去常到北边我们那一带去。我认识他很多年了。」
女人总能匆匆得出结论,这一点男人可做不到。然而,艾美.葛菲诗突然像老奶妈一样地柔声说话,我若有所感。
我好奇地打量着艾美。她继续说着,语气依然柔和。
「我非常了解迪克……他很骄傲,但十分内敛。而且他是那种很容易吃醋的男人。」
我故意说:
「难怪西蒙顿夫人不敢把信给他看或告诉他了。她担心爱吃醋的先生会不相信她的辩解。」
葛菲诗小姐愤怒地看着我。
「老天啊,」她说,「你以为女人会为了子虚乌有的指责,去吞食大量的氰化钾吗?」
「验屍官似乎认为有可能,而你哥哥也……」
艾美打断我说:
「男人都一样死要面子,我可不相信那些鬼话。如果一个清白的女人收到下流的匿名信,她会一笑置之,扔掉了事。像我就……」她突然停下来,然后把话说完,「就会这么做。」
但是我没漏掉那个停顿。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原本要说的是「像我就是这么做的」。
我决定单刀直入。
「我懂了,」我和颜悦色地说,「那么你也收到一封了?」
艾美.葛菲诗这位不耻说谎的女人顿了一下,脸一红,然后说道:
「嗯,是的,但我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内容很恶毒吧?」我状似深表同情,像个患难之交。
「当然了,这种东西总是很恶毒的,像疯子的嗔语。我看了几个字,知道是什么东西后,就直接扔进了废纸篓了。」
「没想过把它交给警方吗?」
「当时没有。越不提就越没事──那是我当时的感觉。」
我很想冲口说出「无火不起烟」这句话,但我把话咽了回去,将话题转回梅根身上
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