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的、爱的、嫁的就是他这么一个人,所以我总觉得我必须──容忍一切。后来情况不顺利,他无法面对现实,就举枪自杀了。他死后,我到肯亚,跟几个朋友住在那儿。我无法留在伦敦,再面对所有──所有知情的民众。后来我在肯亚认识了兰斯。」她的表情柔化下来。她继续望着火花,玛波小姐则望着她。派蒂转过头来说:「玛波小姐,告诉我你对柏西瓦尔有什么看法?」
「噢,我很少看见他。通常都在早餐席碰面,如此而已。我想他不太喜欢我住在这儿。」
派蒂突然笑出声。
「他很小气,你知道。对钱财小气极了。兰斯说他一向如此。珍妮佛也为此抱怨呢。他查窦夫小姐的家用帐,每一项目都要发点牢骚,不过窦夫小姐坚持立场。她是相当了不起的人,你不认为吗?」
「是的,不错。她使我想起我们圣玛丽牧场村的拉蒂玛太太。她管理妇女志愿服务队和女童军,说真的,她事事都管。过了整整五年我们才发现──噢,我不该说闲话的。有人跟你谈些你没见过也不认识的地点和人物,真是再烦人不过了。请原谅,孩子。」
「圣玛丽牧场村是不是很好的村子?」
「孩子,我不知道你所谓好村子是指什么。那个村庄很漂亮。里面有好人,也有非常不讨人喜欢的人物。那个地方和别的村子一样,出过相当怪的事情。人性到处都差不多,不是吗?」
派蒂说:「你常常上楼去看兰姆士伯顿小姐,对吧?她真吓坏我了。」
「吓坏你?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她疯疯癫癫。我想她有宗教的狂热。你不认为她可能──真──疯吧?」
「怎么疯法?」
「噢,玛波小姐,你知道我的意思嘛。她坐在那儿从来不出去,整天想罪恶问题。到头来她也许会觉得执行审判是她一生的使命。」
「这是你丈夫的想法?」
「我不知道兰斯怎么想。他不肯跟我说。不过我确定一件事──他相信凶手是疯子,而且是家里的某一个人。噢,我想柏西瓦尔完全正常。珍妮佛笨笨的,相当可悲,有点紧张而已;爱兰则是古怪、暴躁、紧张的女孩子。她疯狂爱着她的男朋友,从来不承认他是为钱才想娶她的。」
「你认为他是为钱才想娶她?」
「是的,我认为如此。你不觉得吗?」
玛波小姐说:「我十分肯定。就像我们村庄的艾里斯娶了阔铁器商的女儿玛莉安.巴特一样。她是相貌平庸的女孩子,迷他迷得不得了。不过,结局很不错哩。像艾里斯和吉拉德.莱特这种人如果为爱情而娶了贫家女,会变得很不讨人喜欢。他们气自己太傻,就找女方出气。可是他们若娶了富家女,会继续尊敬她们。」
派蒂皱眉说:「我看不可能是外面来的人。难怪──难怪此地的气氛会如此。人人都互相监视。不久又会出事情──」
玛波小姐说:「不会再有命案了。至少我这么想。」
「你无法肯定。」
「事实上,我相当肯定。你知道,凶手已达到他的目标。」
「他的?」
「噢,他的或她的。说『他』只是为了方便而已。」
「你说他的或她的目标,哪一种目标?」
玛波小姐摇摇头──她自己也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