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是同性恋，」保罗说。「她已经结婚四十年了。」

「你们不认为现在这把年纪才来尝试有点晚吗？」温蒂。

「我觉得她们比较喜欢『双性恋』这个名词。」霍利说。

大家都转过去看他。

「你知道是因为……？」保罗说。

霍利耸耸肩，有点脸红。

「多久了？」温蒂问。

「从前从前一毛钱……」菲利浦机械化地重复念着。

「出去玩，菲利浦，大人在讲事情。」温蒂说。「多久了，霍利？」

「我不是很确定。」

「大概估计一下。」

「我觉得应该由她们亲口告诉你们。」

「去他的！」保罗说。「老妈是女同性恋。」

「是双性恋。」

「随便啦。」

「那就随便啦，」霍利说。「我妈也是。」

「我觉得这样很好啊，」爱丽丝说。「我是说，她们从以前就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她们的关系真的很深厚。」

「老天啊，爱丽丝！我爸屍骨未寒欸！」保罗猛摇头。「难道我是唯一有意见的人？」

「有意见就要讨论，」菲利浦说。「如果没有解决办法，那这就不是个问题，所以不用看得这么严重。」

我们都转过头去看着菲利浦。

「听起来颇有几分道理。」温蒂说。

「我是跟翠西学的，」菲利浦说。「她很厉害，对不对？」他靠过去要亲她，但她躲开了。

「怎么了，宝贝？」

「不要在这里。」

「我在称赞你欸。你在生什么气？」

「我说不要在这里。」

「我说，你在生什么气？」

「这个时间和场合不适宜。」

「我妈刚刚才在她的孩子和一半的邻居面前，把舌头伸进她最好的朋友的喉咙里。如果你错过了刚才那段，那我告诉你，我们这样做没什么不得体。」

「我要走了。」翠西说完就站起来要走。

「你什么时候开始也会没把话说完就离开？你活着就是为了要讨论，你不是什么事都想讨论到底吗？」

她看着他，慢慢地摇着头。「你真的是个大混球。」说完她转身往小房间走去。

「但是我有参与啊，亲爱的！」他在她背后生气地叫着。「我是在掌握自己的感觉啊。」他看着她离开，而后耸耸肩，转过来面对我们。「千万别和心理医师交往，」他在那里发牢骚。「很像在学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