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参加了营救夫人的行动。我们一大帮人点着火把,在地下室挨个搜查,直到最后我们才到了最底下的酒窖里。当时我被吓得瑟瑟发抖。我们希望我们能抓到那个可怕的「幽灵」,可是在地窖里我们和警察发现的只有哆哆嗦嗦的夫人独自一个人。后来拉乌尔.德尚尼先生走向前去,面对面地盯着那个「幽灵」。
地下室里有把椅子,椅子上盖着一个斗篷,我们都认为那个可怕的「幽灵」可能就藏在椅子的斗篷下面。可是斗篷下面除了一个音乐盒──一个拿着铙的玩具猴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警察把那个玩具猴作为证据给带走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奇怪的玩具猴,直到今天晚上。
从那以后,年轻的拉乌尔.德尚尼子爵就每天都去向夫人求爱,因此其他女孩都非常嫉妒夫人。即使夫人不是那样的天生丽质,她的容貌、她的一举成名,还有巴黎城里最具魅力的单身汉对她情有独锺,这些都会招致别人对她的嫉妒。尽管我们都嫉妒夫人,但我们并不恨她,相反我们都很喜欢她,很高兴看到她回到我们身边来。尽管这些年来我们的关系发展得越来越密切,但是夫人向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在她失踪的那几个小时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夫人所有的解释就只有一句话:「是拉乌尔救了我的性命。」那么,那只玩具猴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
今天晚上我知道最好不要直接问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所以我就闭口不谈此事,只是给她拿了一点儿食物来,但是夫人哪还有什么胃口吃东西呀。我劝夫人吃了点儿安眠药,她就有点昏昏欲睡,第一次向我透露了一点儿那些怪事的细节。
夫人告诉我当时地下室里还有一个男的,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男人。他把夫人给吓得魂飞魄散,同时也让她神魂颠倒,他帮助了她,对她更是一往情深,可是夫人却无法给予回报。早在我还在合唱团时,我就听说巴黎歌剧院的地下室里有一个奇怪的幽灵经常出没。这个幽灵有神奇的力量,他可以来去无踪,如果有谁不服从他的命令的话,他还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随意惩罚这个人。这个男人和他的传说让我们所有的人都毛骨悚然、谈之色变,但是我却从来不知道他竟以这种方式爱着我今天的女主人。我又问了问夫人那只玩具猴奏的曲子的事儿。
夫人告诉我说,以前她也只见过一次这个奇怪的东西。我敢肯定夫人一定是当时在地下室里和那个幽灵在一起时看见的那只玩具猴,也就是后来我们进去时在那把空椅子上看见的那只。
睡意一步一步地向夫人袭来,她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定是「他」回来了,「他」还活着,而且,近在咫尺;但是「他」依旧是那样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是人间少有的天才;「他」面目可憎,而她的拉乌尔却英俊潇洒;当初她断然拒绝了「他」,而今「他」又把她引诱到纽约来,让她再一次面对「他」。
我愿意竭尽全力来保护夫人,因为她既是我的朋友又是我的主人,也因为她为人和蔼,心地善良。但是现在我却很害怕,因为在外面无边的黑夜之中有个不为人知的东西或是人在我们周围徘徊着,我为我们所有的人担惊受怕:为我自己,为乔神父,也为皮埃尔少爷,更为我的主人──夫人担心。
夫人在入睡之前告诉我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为了皮埃尔和拉乌尔,她必须找到再次拒绝「他」的勇气,因为她相信最终「他」一定会来见她并再次向她求婚的。我为夫人祈祷:希望夫人有勇气去拒绝「他」,也希望这十天赶快过去,我们也好安全地回到安全的巴黎去,远离那只会奏乐的玩具猴,远离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