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第一章

下班后,赵悦给我打电话说西延线又开了一家火锅店,问我去不去尝新鲜。我说你怎么这么浅薄啊,就知道吃,跟猪有什么分别。我那天火气很大,总公司提拔董胖子当了总经理,这厮和我同时来的,长得跟猪头一样,屁本事没有,就知道拍马逢迎。我今后居然要在这种鸟人手底下干活,想起来心里就堵得慌。赵悦在电话里哼了一声,说你要是不去我可跟别人去了啊,我说随便你,你想跟人上床我也不反对。说音刚落,电话里传来一声巨响,我想赵悦摔电话时用的力气可真不小。

在电话前呆呆地站了几分钟,脑袋里一片空白。我知道自己有点过份,赵悦没有错,但我就是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挟着皮包走出来,三月的成都到处烟尘飞扬,让人烦燥。我到路边的烟摊上买了一包贡品娇子,盘算着该去哪里过完这个郁闷的周末之夜。想了半天还是去找李良。

李良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第二年就把公职辞了,专职炒期货,不到二年就弄了三百多万。有时候我想命运这东西你不信也不行,上学时怎么也看不出李良有投资的本事。他那会儿净围着我转了,像个小跟班。

我估计他这时候不是在睡觉就是在麻将桌上。麻将是他唯一热爱的体育运动,大学时曾经连续做战37个小时,输光所以钱和饭票后,拍拍屁股对我说:「陈重,借我十块钱,我去吃点东西。」然后就听说他昏到到校门口的小馆子里。

我赶到时桌上已经坐了四个人了。三男一女,除了李良,我一个都不认识。李良看见我,叫了一声傻逼,说冰箱里有啤酒,客厅里有影碟,卧室的床头柜里有个自慰器还没用过,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另外三个人都笑。我说日你祖宗,走到牌桌旁买了两匹马,问:「打多大?」坐在李良对家的小姑娘告诉我,五一二,我摸了一下口袋,那里还有一千多块,估计足可以应付了。

李良给我介绍那三个人,两个男的都是外地的,来跟李良探讨炒期货的经验,小姑娘叫叶梅,是个包工头儿的女儿,正式名称叫什么建筑公司。我开了一罐蓝剑啤酒,走过去看她的牌,叶梅穿一件红毛衣,下身穿一条紧身牛仔裤,胸部丰满,腰肢窍细,两条修长的大腿轻轻颤动着,我的腰下马上就有了反应,赶紧喝口啤酒压住。

打了几把之后,李良起身让我,去鼓捣他那一堆音响器材去了。我刚坐上桌,就点了叶梅一个清一色,两百。然后手气就一直不顺,一把没胡过不说,不是被人自摸就是我点炮,几圈下来,1000多块就折腾光了。我叫李良,「再拿1000块来」,他嘟哝了一句,把钱包扔过来。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赵悦问我:「你在干什么呢?」

我说:「打麻将。」

挺快活啊。」她的口气冷冰冰的。

我说还行,顺手扔出去一张六条,赵悦在电话里继续冷冰冰地问:「今天晚上是不是不回来了?」我说可能要打通宵,让她不用等我,赵悦一声不发就把电话挂了。

接完电话后,手气开始好转,连连自摸,清一色,碰碰胡,而且几乎每一把都有一个加番的「根儿」,到半夜三点钟,我第四次把一副清一色的牌搁下时,叶梅站起来说:「不打了不打了,今天的牌出鬼了,没见过手气这么好的。」

盘点一下战果,除了原先的1000多全部回笼,我还另外赢了三千七,相当於我大半个月的工资。顿时心里一阵舒畅,倒了两杯果汁,递了一杯给叶梅,然后坐在沙发上背诵李良的诗:「生活突如其来,真他妈的。」这厮大学时跟我一起参加文学社,我当社长他写诗,骗了不少文学女青年,所以睡我上铺的王大头说我们俩「双手沾满处女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