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它启发一个人开始思想。它让你从日常的思想惯例中超脱出来哩。」
「哦,我也得说这奥贝是不平凡,不过,老天——说真的,那些话对你真有啥意义吗?」
「当然啦,纯粹哲学方面我是没有什么训练,而且有不少我无法十分领悟的,可是我真的觉得那些话可真令人鼓舞起来哩。而且,她讲得多么周到。我真的认为你该从其中得到某些东西的。」
「哦,我没有!我发誓,我只是惊讶罢了,那些女人竟然听得那么着迷!他们到底搞什么鬼,为啥要浪费时间来听所有那些废话,当他们——」
「这总比他们上路边酒吧去喝酒、抽烟好!」
「我可不晓得是好或不好!我个人看不出有啥不同的。两种情况同样都是要解脱自己——大部人都是这样罗,这些口子来,我想。而我宁愿痛快地跳一场舞,甚至搞个潜水什么的,也不愿坐在那儿,看来好像我的硬领太紧了,感情憋得无法发泄了,而听着那个叫奥贝的嚼着她的舌头。」
「我就知道你这样!你太喜欢潜水哩。我敢说,我不在家时,你一定寻到不少同好了!」
「给我听着!你近来散了不少该死的拐弯抹角的举动罗,好像我过着两面的生活似的,我讨厌死了这些,我再也不要听到任何这类话!」
「咦,乔治·巴比特!你清楚你在说些什么吗?为什么,乔治,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来,你从没有像这样对我说过话!」
「这是时候罗!」
「近来你愈变愈糟,而现在,你终於对我破口大骂,又嚷又叫了,你的声音充满了嫌恶憎恨——我只有打颤的份儿了!」
「噢,胡扯,别夸大罗!我可没有大嚷大叫,也没有咒骂谁。」
「我希望你能听听你自己的声音!也许你不清楚那有多难听。可是即使多么——你从不会那样子对我说话的。如果你没有发生什么大不对劲的事,你是不会这样子说话的。」
他的心冷硬着。他带点兴味地发现他并不特别悲伤。他只是努力使自己和气些:「好罗,老天,我不是有意要令你痛苦。」
「乔治,你可明白,我们不能再像这样下去,距离愈来愈远,而你对我愈来愈粗鲁?我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瞬间,他为她的困惑痛苦而感到怜惜;他想及,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像这样继续下去」,那将有多少深沉温柔的事物要受到伤害。然则,他的怜惜并非出自个人的自我,同时他犹豫着,「这不会是一件好事吧,如果——当然罗,不是离婚之类的,不过可以来一种小小的分居吧?」
她哀恳地凝盯着他,而他继续驾车,沉浸在一种阴霾的静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