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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也放学啦?”小女孩坐在台阶上,“我们学校今天去秋游了哦,你们也去了吗?”

喻繁开门的动作一顿,转头沉默地看她。

“可是我爸爸妈妈还要好久才回来。”小女孩双手支着脸,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哥哥,你今天要做饭吗?”

“不做。”喻繁哑声说。

她长长地“哦——”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起身拍拍小裙子走了下来:“那哥哥,你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我可以付钱,我秋游还剩了……”她犹豫道,“7块钱。”

喻繁看了一眼自己被她拽住的裤子,伸手进口袋摸了一下,才想起现金全给咖啡店了。

“不去。”他说。

小女孩委屈地松手:“啊……好吧。哥哥,你的衣服都脏了。”

喻繁没说话,他开锁进屋,关门之前突然想到什么,又把门拉开。

“今天如果听到什么声音,都别下来。不然就把你的小辫子剪掉。”

小女孩吓得立刻捂住自己那两撮小辫子,瞪圆眼奶声道:“为什么要剪——”

门关上了。

家里没人,喻繁把东西扔到桌上,转身进浴室洗脸。

他脸颊、脖颈、耳朵全都黏糊糊的,皮肤上已经沾上了咖啡的颜色。他抬头看着镜子,抬起脸去搓那几处暗黄色的地方,搓了两下没有搓掉,他又改成抓。

几分锺后,他看着自己脖子上一道道抠出来的血痕,沉默地垂下手。

他总以为等他18岁,等他毕业离开这里,他就能彻底摆脱喻凯明。

但他忘了有人已经逃过了,逃了这么多年,还是深受喻凯明的折磨。

喻凯明厚颜无耻,总用两败俱伤的办法去威胁人,专挑别人最软的地方下刀。确实如他所说,他光脚不怕穿鞋的,打他一顿他会好,送他进牢里,他还会出来。这世上的人都牵挂太多,喻凯明就总是能得逞。

他就像是把自己做成一个人肉炸弹,让所有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但喻繁不一样。别人拿刀戳他的软肋,他会把那把刀从自己身体里抽出来,再扎回到那人身上。

他比其他人豁得出去。

喻繁洗完脸出来时,衣服和头发都已经湿了。他拿出最后剩下没抽的半盒烟坐到阳台上,面无表情地抽起来。他浑身松弛地靠在防盗网上,抬头望着天,脑子里突然又出现中午陈景深给他讲的某道题。

是怎么解来着……为什么突然不记得了。

他盯着太阳,眼睛都要看瞎了。直到手机嗡地振了一声他才猛地眨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