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他正纠结,晏醉玉想也没想就往下接,“我要是不厉害,这世上就没有厉害的人,待我再长两年,学堂那些先生,都抵不过我一个。”
贺楼:“……”
刚夸你不骄不躁。
他不知说什么好,郁闷地抬头瞥了晏醉玉一眼,似乎是责怪这人埋没了自己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夸赞。
晏醉玉没注意这一眼,看着日头,拍拍衣摆站起身来,“这会儿,早课早结束了,我现下送你过去,蹭会儿午课,还能跟同窗们一道用午饭。先说好,今天中午不许给我带饭,我最近吃得多极了,御剑都升不上去。”
后半句完全没进贺楼耳里,他等晏醉玉说完,吃惊地重复了一句:“你要送我去?”
晏醉玉撇脸瞧他,“不然呢?”
“没。”他下意识摆了一下手,但脸上还是无法自制地露出点高兴来,挠了挠鬓发,“还……还是头一回有人送我去做什么,你等一下,我换身衣裳。”
不等晏醉玉答话,他一溜烟跑了。
贺楼没几身衣服,他的月例全留用在婆婆身上,自己就抠抠搜搜地留了几个铜板,上回陵江灯会还浪费几枚在晏醉玉身上,说换衣裳,不过也就是换了一身干净一点的短打。
晏醉玉看着他的粗布麻衣,忽然意识到,该带小疯子去赚点钱的。
贺楼仓促之间,不忘了洗个头发,此刻额前的发还没干,带着水汽,他风风火火奔过来,停在晏醉玉面前,乐颠乐颠地宣布:“我们可以走了。”
刚才让他去学堂上课,他还万分不乐意,不过眨眼片刻,就满心向往了。
晏醉玉伸手在他高马尾上捻了一下,不悦道:“你头发湿着,怎么不抆干?”
贺楼:“路上风一吹立马就干了,不碍事。”
晏醉玉鼻尖嗅到香味,凑在他颈间闻了一下,大为震撼:“你还用了香胰子?!”
晏醉玉以前下山,随手在街市上买过两块皂,后因香味浓烈,就搁置不怎么用,贺楼打扫卫生的时候,他还扔过一块在水桶里,让贺楼用来抆地。
小徒弟满脸虔诚,“我都懂的,学堂是学子圣地,进去前需得沐浴更衣,焚香祷告,我刚刚已经祷告过了,时间仓促,有些含糊,希望各位圣贤不要怪我无礼。”
晏醉玉:“……”
陈家都教了你什么?!
他暗自琢磨一下,忽然有些不快,撇着眼看贺楼,也不吭声。
贺楼觑他两眼,诧异不已:“你生气了?不会吧?就因为我用了你的香胰子?!”
晏醉玉:“我——”
晏醉玉欲言又止,不好解释,最终瞪了贺楼一眼,给了一个「你等着」的眼神。
你等着,为师的赐冠礼要是没有这待遇,为师养的小猪,一只都不给你吃!!
贺楼福至心灵地意会了那个眼神的意思,却不知道要等着什么,一时悻悻,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