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对你做什么?”晏醉玉笑他,“这是谁家的胆小鬼呀?怎么蒙在被子里,也不怕喘不上气。”

贺楼从湖边回来就一直没说话,任凭晏醉玉怎么逗都只管装死,问到这个倒是活了,将被子掀开一点点缝隙,瓮声瓮气地回答:“你、你家的。”

晏醉玉心里面放起烟花,无声地大呼:克制!克制!!

他勉强克制住,伸手去薅贺楼毛茸茸的头发顶,“学乖了没?还闹不闹?”

贺楼连忙挣脱开来,裹着被子骨碌碌滚到墙角,害臊得把头顶也藏了进去。

“晏兄,找我何事——”

锺关在庭院中踱步,晏醉玉不好再逗贺楼,将鱼汤放下,嘱咐他记得喝,起身走了出去。

厮混了一早上,原定要处理的事情都没处理,晏醉玉琢磨着,还要逗留两三日才能放心离开,他在庭院中跟锺关巨细无遗地商量起后续事项来。唐书看他们谈得专注,偷溜进屋里找贺楼玩。

大白天的,贺楼竟然躲懒坐在床上,肩上披着被褥,捧着鱼汤慢吞吞地喝着,也不嫌热,唐书掀了一下他的被子,他受惊似的抢回来,还瞪了唐书一眼。

唐书:“行行行不抢你被子,你看你鱼汤都洒了。”

贺楼低头看去,鱼汤泼洒在垫褥上,深了一片,看这阵仗,今天晚上是睡不了了,唐书热情地说:“没事,你跟我挤。”

贺楼拿干布巾闷头抆了会儿,吸掉多余汤水,然后就不管了,挪开点,继续喝鱼汤。

他也不回答唐书的邀请,眼睛始终垂着落在碗里,整个人反应都有点呆滞,唐书叽叽呱呱小鸟似的闹了半晌,贺楼一句话都没回。

他鱼汤都喝干净了,还捧着碗发呆。

“高兴的都讲完了,那,我们讲点不高兴的?”唐书觑他的神色,完全摸不着头脑,“你最近小心锺铭,我刚刚去找锺长老时,正见他在被锺长老责骂,好像是因为你,锺长老让他跟你道谢他别别扭扭不肯动,我看他当时特别愤慨,还瞪我!说不定会迁怒你,你小心他最近给你下绊子。”

唐书跟锺铭可能是八字不对付,早课要吵,吃饭要吵,进门出门对视一眼也要吵,彼此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对方,也是没谁。

贺楼这次倒是有反应了,失神地盯着虚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含混地:“嗯。”

唐书终於不能对他的异状置若罔闻,身为他的朋友,正义的缥缈宗修士,唐书勇敢地站起身来,伸手扒贺楼身上的被子,“你是不是烧傻了?!看你脸红成什么样……还盖被褥,你给我脱了!”

贺楼发呆太久,反应慢半拍,回神时被褥已经被唐书扒了,衣裳凌乱地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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