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的目光戒备地从那药上扫过,“我的骨头呢?”
晏醉玉眼睛微微一眯。
“还惦记那块骨头?”
他没好气道:“你是疯了么?蝠龙的尾骨,血脉最驳杂之地,你体内是祖龙血脉,真以为随便一块儿都能成呢?既然野心勃勃,怎么不取它脊背上龙气最精纯的骨头?”
贺楼不自觉地攥紧被子,犹疑地盯着他,“你帮我……换了一块儿?你那么好心?”
晏醉玉懒得理他,杓子搅着药碗,叮当作响,“喝药。”
贺楼不想喝。
“要我把你绑起来喂吗?”
贺楼凶狠地瞪着他。
“这是什么药?”
“扶疏花。”
“什么?”
晏醉玉耐心告罄,将碗一搁,起身找绳子。
贺楼迅速朝药碗伸手。
“你要是敢倒掉……”晏醉玉余光慢条斯理地瞥过来,落在贺楼僵在半空的手上,“我就把你扒光了,吊在我屋里,出门时摸一下,进门时摸一下,有时摸这里,有时摸那里……”
贺楼:“……”
贺楼大惊。
愤怒和惊愕导致他的脸微微涨红,他咬牙骂:“你神经病!禽兽,伪君子!”
“喝了。”
贺楼不敢再造次,隐忍着将汤药喝光,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他连耳根到脖颈,全都红了。
晏醉玉拿着空碗离开。
画面扭曲动荡,再一转,他身边多出很多人。
他站在人群当中,只觉得一道道目光向自己投来,似乎有很多人在隐晦地觑他的神情,他谁都不理,冷漠地双手环胸,倚着身后半枝枯树,人群自觉在他周围让出一小片空地。
他还存留着部分清醒意志,对眼下情形很茫然,但他所处的这具躯体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并不容他驱使,他就像被关在单向的琉璃房中,只能透过这个「晏醉玉」的双目,看向外面。
过了片刻,元骥过来,看他的模样,轻轻叹息一声,道:“映月就要走了,不去看看他吗?”
……贺楼要走?走去哪儿?
晏醉玉疑惑地想,却听到自己漠然开口:“师徒缘尽,想必对他来说,这也不是段美好的过往,正好解脱,我何必最后关头去给他添堵?”
这里似乎是某座城外,仙士齐聚,粗略看去,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少顷,人群往官道两侧分开,斩月仙山的山主踱步而出,脸上浮着淡淡的笑。
斩月仙山,是如今五大古宗门之首,偶尔出现,基本都是代表整个修真界发言行事,哪位大能,竟能劳动他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