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碗中的汤药凉的刚刚好,不烫亦不冷,一口将碗中的汤药吞入口中,对着锺令怀的双唇,欺压上去,将药水渡了过去。
锺令怀的喉结轻动,汤药就入了肚中,还有一小半的汤药亦是这种方法入了锺令怀的胃里。“等会再喝水,老头说了,喝完汤药吃些甜的并不好,也不可喝水。”
“嗯,去盈月楼吧,昨日看你对四书五经并无兴趣,今日便学些兵法吧。”
盈月楼中,两寸宽的横案摆在跪坐的两人中间,其上,镇纸压在宣纸之上,蔺池双拿着狼毫看着锺令怀。
“计二: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锺令怀见纸上已经写完那几字,随即一问,“可知何意?”
见他摇头,锺令怀也未气恼,将重禾从门外叫了进来,“以重禾的武功,五息之间放倒一个不会功夫的我,我不同你动手,让我站着胜算几何。”
“绝无此种可能。”重禾低眸道。
“是吗,年轻人还是不要太自信,才好。”拍了拍重禾的肩膀,向后退了十步,“池双,站到角落去,千万别被误伤了。池双转身之时,你便过来,将我放倒。”
见重禾腾空而起,锺令怀抿唇一笑,袖中的东西飞出,一弯刀,一匕首,飞去的方向正好是蔺池双的方向。匕首被打落,可弯刀却避开了重禾的格挡,重禾只能掉头去捉住那只弯刀,重禾挡住了身后蔺池双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亮色。
“五息到了。重禾,你虽输了,却也赢的漂亮,那匕首和弯刀其实并不会刺到池双,只不过你下意识将池双放在首位,池双有你保护,也是他的福气,你出去吧,池双现在可懂了那句话?”
锺令怀素来认为解释这种东西,向来无力且无聊透顶,这字面意思,这上淮但凡是个家中有钱之人,便不会不识字,表面意思常人理解起来,和现下的白话文差不多,只不过那深层含义,却是晦涩难懂。
“懂了。”
“如今东越,西瀚与上淮虽三国鼎立,西瀚民风剽悍,东越与淮上的兵力自然不如西瀚强盛,倘若东越与西瀚对上,东越求助我国,到时西瀚的精兵强将都在东越,后方必然空虚,且西瀚天干物燥,粮草本就不如人,此时自然是绕到西瀚背后,烧他粮草。既解了东越之危,又重创了西瀚,保我上淮安宁。”如今的局势,三足鼎立是最好的安排,要是东越灭了,西瀚下一个目标必然是上淮。
“今日就学这一计,日后若是有机会,再教你别的计策。”锺令怀从自己算帐的案上,抽了一本重禾准备的兵书,让他自己看着。
自己则是继续算帐,经由前面两天的操劳,这算帐的速度已经快上许多了。拍了拍案上泛旧的帐本,估摸算着大概再过两天就可以算完了。
窗边的光线总是格外明亮一些,时值入秋,连风也格外大些,扑棱地吹的帐本不停地翻页,锺令怀每算一笔便停下来,用镇纸重新再压一遍。
“本王来吧,那兵书写的不如你讲的有趣,本王不想看。”话落之际,修长的双手,死死压住纸张的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