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没说话。

“他咬的?”校医瞥向床上那株闯了祸的小树苗,笑了下,“生病状态下的一点本能反应,也不是故意咬你。”

说着,扔了一个创口贴过去。

“痓山那边刚送过来的,加了南极果粉。”

伤口不算深,有些轻微发烫。

江黎没深究校医口中的“本能反应”是什么意思,接过创口贴,随手覆上。

“别太担心,”校医站在药架前倒腾,“情况虽然少见,但好在有药,先让他睡一会儿。”

心里有了底,江黎抬眼看向墙上的闹锺。

一个明显的“既然没事,那我先走”的信号。

“你不留这?”校医语气极其自然。

“要留人?”

“总要有人看着。”

江黎不置可否,余光扫过床上的人,静默片刻。

“要几个。”

听意思是要叫人来,校医思索一会儿:“我要说十个呢?”

“可以。”

“……”

校医丝毫不怀疑南山这位的铁腕手段,只要他现在点这个头,几分锺后,这医务室里的人头会比地上的绿萝都多。

想想都要窒息。

“不用别人,你留下就行。”

“当然,如果你想走也可以,”校医继续说,“只要你走得了的话。”

江黎难得有些不解,一转身,被攥着的衣角给了他答案。

“……”

“老师们都不在,病人又需要你,还能怎么办。”校医拖过一张凳子放在床边,“陪着吧。”

-

桑游紧赶慢赶回来,典礼已经结束。

刚走到凌云楼,连楼都没上,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和桌椅凳脚抆地的声音,摧枯拉朽的,极其刺耳。

桑游抬头一看,乌泱泱全是人头。

一大半还是南山的。

桑游:“?”

都什么毛病?

桑游径直上楼,都没能进到班里,在走廊上就被祝余拉住了。

祝余,真身也是一株祝余神草。

“老大,冲哥和南山学生会主席有过…那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们说啊!”

奔来跑去一早上,桑游嗓子都有点冒火,顺手接过一瓶水:“什么那什么?”

祝余:“有过一段情啊。”

一口水猛地呛在咙管,桑游差点当场去世。

“你说一段什么?!”

所有人憋了一早上,此时再也忍不住。

“都抱一起了!”

“冲哥昏过去了还拉着南山学生会主席,掰都掰不开啊。”

“开学典礼啊,几千双眼睛啊,学生代表啊,言都不发了,就直接给抱到医务室了老大你懂吗?!”

“我听说冲哥眼睛都是红的!说是为情所伤刚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