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认知里,因为深爱,所以深信。
可霍昭誉不跟她在同一个思想频道,只觉她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他心里烦闷燥郁更甚,扔开了毛巾,把人拉起来,推到沙发背上,凶狠地吻上去。
他在这事上向来冒进,程鸢被他亲的嘴疼,推搡着:「别闹。」
「别骗我。」
他动作停下来,呼吸滚烫:「鸢鸢,小凤凰,别骗我。」
「我能骗你什么?」
程鸢摸着他的黑发,声音无奈又温柔:「誉州,我是你的人,你不离,我不弃。」
「嗯。」
他抱她起来,往床上去。
程鸢看出他的意思,忙阻拦:「别乱来,马上要去吃饭。」
「做好了,再吃饭。」
「可我饿了。很饿很饿。」
她卖惨,眨着可怜兮兮的眼睛。
霍昭誉吃不消她这般娇软的可爱样,笑着放下她,催促道:「快去换衣服,我去楼下看看饭菜做好了没。」
「好。」
她脸上露出逃过一劫的微笑。
霍昭誉看了个正着,薄唇一勾,邪恶的笑:「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晚上让你知道男人饿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流、氓!
程鸢嗔他一句,等他出了房,去换家居服。
下楼时,偌大的客厅安静而诡异。
仆人们屏息站着,估摸着训练有素,轻易不会发声,就像是隐形人。
作为主人,霍昭誉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目光森然,若有所思。
而冯雅又在揪青瓷花瓶里的花。
那是两枝栀子花,雪白纯丽,清香宜人,可惜现在被一瓣瓣揪下来,落在了地板上。
辣手摧花,大抵如此。
程鸢走到了霍昭誉身边,推推他的肩膀,眼神带着询问:妈怎么了?
「没什么。走,吃饭吧。」
霍昭誉站起来,揽着她的腰肢进了餐厅。
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晚餐,三菜一汤,两荤两素,美味而营养。
两人相对坐下来,开始用餐。
程鸢有点儿食不知味,冯雅明显有事,霍昭誉知而不言,她作爲霍家的媳妇,感觉被排斥在外。
她不喜欢这种排斥感,也不喜欢霍宅连日里的沉闷和诡异的安静。
她没嫁人时,跟父母住在公寓。每天回家,一推门就是父母的说话谈笑声,而饭桌上是热腾腾的饭菜。父亲尚不习惯大城市的生活,总在餐桌上念叨他的那点土地,说是连点种菜的地方都没有。母亲性子温柔腼腆,轻易不出门,思绪全在一家人的生活上。她关心大姐的身体,担忧三弟的学习,娇惯四妹的坏脾气。
可那才是温馨的生活啊!
不求大富大贵,但求现世安稳。
可她嫁人了,还是高嫁进了霍家。
霍家,豪门中的豪门,富有却冰冷。
霍父很少笑,沉默严肃,板着脸时,像极了古时候的封、建大家长。
霍母倒是爱笑,可没什么真心,笑意不达眼底,看着优雅端庄,实则内心压制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戾气。
她看出这个家庭畸形的氛围,而霍昭誉生长在这畸形的氛围里。他继承了母亲的美丽优雅,也或许继承她的虚僞以及那股反派的戾气。
程鸢望着他出了神。
霍昭誉优雅用餐,在她呆愣的目光中给她夹了块山药,温柔含笑道:「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没什么。」
程鸢如梦初醒,思绪回转,遮掩道:「那个妈,她晚饭吃了吗?」
「应该是吃了。」
应该……
那是吃还是没吃?
他作爲儿子,应该给个确切回答吧?
「……哦。」
她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脑袋里还混乱着,霍宅的氛围让她感觉压抑又沉重。
霍昭誉对他父母的漠然态度,对比他对自家父母的殷勤周到,也让她惶惑不安。
一个对自己父母都不上心的人,会对别家父母上心吗?
他是反派,天性使然亦或者后天养成?
她真的能改变他吗?
程鸢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声音。
是霍父回来了。
随后,是霍母压低的怒音:「你还知道回来!」
「别吵!」
「你以为我想跟你吵?你现在全想着外面那个女人去了!」
「住嘴!我喝了酒,头疼,你安静点,别无理取闹!」
「霍振年,你大概是不想过了吧!」
……
客厅里的吵嚷声淹没在重重上楼的脚步声中。
程鸢安静吃饭,偶尔抬头看一眼对面的人。
霍昭誉神色如常,优雅地嚼着饭菜。他长得好,吃饭的动作也很好看,修长洁白的手指,微垂的眼眸,睫毛长而卷翘,像是一幅优美静态画,丝毫不爲外界所动。
程鸢不得不佩服他的淡定。那可是他的父母啊!怎么也该去劝两句吧?虽然霍家父母那样的性子,劝两句也没什么用。
淡定的霍昭誉终於出了声,一语惊人:「鸢鸢,我们搬出去吧?」
搬出去住,这确实是书中的剧情,还是程鸢主动提的。
现在轮到霍昭誉提出来,反给她一种剧情有点崩的不安感。
原书里,「她」在搬出去后,就跟霍家父母隔阂渐深,也给自己埋下祸患,所以,她此刻必须拒绝。
「为什么?我们住的好好的啊!」
「在外面我们会住的更好。」
他没有解释,只搬出去的意愿很强烈。
程鸢知道他不是一时兴起,郑重待之:「我其实挺想搬出去住的,但爸妈年纪大了,肯定想我们留在身边的。而且,爸妈现在似乎有些小矛盾,我们做儿女的也不能袖手旁观。」
她这话是有道理的。
有儿女在身边,就相当於缓和剂,会有效制止父母矛盾升级。
这两天霍家父母就是因爲他们在才保持着理智,若他们真走了,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样子。
不过,霍昭誉并不在乎这些,漠然说:「他们都是成年人,一个比一个理智,并不需要我们多说什么。」
反而他们的存在会让他们遮掩矛盾,粉饰太平。
他已经受够他们的貌合神离了。
或许他们搬出去,他们才能真正做自己。
程鸢不知道他的想法,坚持自己的意见:「再等等吧。哪有才结婚就搬出去住的?不知道的还以爲是我撺掇着你,故意让霍家没脸呢。」
这个借口很有说服力。
霍昭誉顾念着程鸢的声誉,选择了退让。
两人吃过晚餐回了卧室,许是因了父母间的那点小矛盾,霍昭誉晚上没有动她的性致。
程鸢睡了个安稳觉。
可一大早,又被霍昭誉「闹」醒了。
「你怎么……」
她满身热汗,喘息着:「一大早这么热情?」
其实他每天都很热情,像只精力旺盛的小豹子,时刻准备着进攻。
霍昭誉没回答,奋力耕耘,眼底发红。
他在这事上贪婪的紧,真真是幸福的苦刑。
「够了!」
「老公,老公--」
她娇声喊他的名字,反让他更加情难自控。
结束时,程鸢有点晕眩,闭目休息了好久,才缓过来:「你是要我的命吗?」
她瞪他,推他,神色愤怒,真怕有天被他闹死在床上。
霍昭誉闭上眼,没说话,手揽着她的腰。等那股美美的劲儿散去了,他才慵懒地笑了:「鸢鸢,是你要我的命。」
这绝逼是甜言蜜语了。
程鸢有些无力招架,心里软了,但手上还是狠狠揪他的胳膊:「让你再胡来!」
胡来的霍昭誉被她揪得咬牙切齿,连连轻哄着:「老婆,疼,疼,我错了,我错了。」
他知错从不改。
程鸢拿他没办法,只能苦口婆心地劝:「一天之计在於晨,你每天早上来这么一场,让我怎么展开一天的工作?」
「你现在不需要工作。」
两人婚前都把工作处理了,霍昭誉更是狠,工作号直接关机了。
「而且,生命在於运动,我这是在帮你锻炼身体。」
「谬论!我现在身体很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羞於启齿的地方。
程鸢蹙眉,气恼於他的装傻,坐起来,薄被横在身上,掩住美景,眼睛亮而凶:「霍昭誉,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霍昭誉自然是不想的。看她真生气了,也不逗她,忙安抚:「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你别气,气坏身体我要心疼的。」
「你要心疼我,就节制些,哪有、哪有天天都……」
她真不知怎么形容他的重欲了。
夜夜荒唐,搁古代肯定是个昏君!
「我天天……也没几次。」
霍昭誉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言语间亦有不满:「鸢鸢,我节制很多了。」
他其实在这事上就没尽兴过。
而她一天比一天娇气,多闹一会,就喊累喊疼,对夫妻间的事一直缺少热情。
他以为她是反应慢,多几次、多开发总会好点,可结果让人失望。
她越发抵触了,也不知道是抵触这种事,还是他这个人。
霍昭誉又想到了徐朝阳,那人是她的初恋,留不留恋暂且不知,但徐朝阳显然是旧情难忘的。
妒忌又在心里蔓延,像是恶毒的蛇吐着长长的芯子。
程鸢有丰富的情感史,一想起,他的心就嘶嘶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