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家见了你,想必会很惊讶。”陈岁云笑道。
一个年轻的女佣捧着一下匣子过来,问道:“四少奶奶,这个匣子放在哪儿?”
陈岁云当即呛出一口水,简直像被雷劈过一样,“你,你叫我什么?”
女佣年纪小,怯生生地看着陈岁云和韩龄春,也不敢答话。
韩龄春放下茶杯,笑道:“叫岁云少爷。”
女佣松了一口气,忙道:“岁云少爷。”
陈岁云道:“你把匣子给我罢,我这会儿就要用。”
女佣便放下匣子,退了出去。
人走了,陈岁云还是一脸一言难尽,他搓了搓胳膊,简直要掉下一地鸡皮疙瘩。
韩龄春大笑。
午后陈岁云出了韩府,带着那个匣子。匣子里有一张字条,年岁太久,都已经褪了色。坐在黄包车上,陈岁云把字条给车夫看了看,叫车夫带他去这个地方。
黄包车夫说,这个地址早几年是个戏园子,后来搬迁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
陈岁云去看了, 戏园子果真已经关门,久没有人住了。
陈岁云回来问黄包车夫,“您知不知道搬迁到哪里去了?”
车夫也不知道,陈岁云抿了抿嘴,对车夫道:“你先走罢,我在这儿四处看一看。”
他给车夫结了钱,车夫就走了。
大夏天的,戏园子里都是草木的天下,一棵靠墙的李子树郁郁葱葱,半截都在墙外面。陈岁云站在墙角看着这棵李子树,想借助这棵树爬进去看看。
他四下看了看,刚想撩衣服的时候瞧见路口走进来个男人,走到戏园子后门,开了锁。
陈岁云连忙走过去,“请问,您认识封枝雪吗?他是这戏园子的原主人。”
那男人转过身,穿着一身雪青色的长衫,鬓发梳得整齐,已经有些花白。
“我就是,”男人道:“请问您是?”
陈岁云站直身子,“我叫陈岁云,是白海棠的徒弟。”
封枝雪瞪大双眼,“白海棠的徒弟?!”
他开了门,忙请陈岁云进去,烧水泡茶。
“真是失礼,这房子久不住人,没有可招待的东西。”封枝雪很不好意思,请陈岁云落座,“海棠这些年在上海可好?我前几年去了川渝一趟,人家都找不到我,跟海棠的联系也断了。今日恰好来这里拿件东西,不想就遇见你了,这真是想不到的缘分。”
陈岁云等他说完,才轻声道:“我师父已於八年前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