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瑒阴阳怪气那确实是有点水平在的。
也就是两人这几年交流少了,找不到什么发挥的余地,现在分了手,他倒不介意帮柏鹭追忆一下从前两人还没混熟的时光。
然而柏鹭并不像被感动到了的样子,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了烦躁和愠怒,继续用那副假模假样的恼人态度,试图控制紧绷的氛围:“好了小瑒,别再闹了,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或许我就是这个意思呢。”言瑒抬抬眉梢,好笑地歪了歪脑袋,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他漂亮的眼睛里像是藏了细碎的星点,注视别人的时候,总是亮晶晶的。
哪怕是再理智克制的人,偶尔也会被他这种认真倾听的礼貌所迷惑,接受「引诱」的同时,还会生出几分自以为探查到了言瑒炙热心意的错觉。
关於这一点,柏鹭在六年前就有所领教,或许也算得上是「受害者」之一。
所以即使对方当下的话有些冒犯,他却依然很难对言瑒产生什么不满的情绪。
柏鹭只是有些焦躁。
他无法确定这次变故是由什么诱发,他只知道,眼前的意外,比其他任何事情脱离控制时,都更让他不安。
不过,柏鹭倒也不算太紧张。
他笃定言瑒不会离开自己。
也许和之前一样,对方又会跟自己推拉上一阵子,他觉得言瑒所有的淡然,都只是为了达成最终目的,在虚张声势罢了。
关於这一点,他始终认为自己有盲目自信的资格。
只要他们之间没有实质性的问题,没有原则性的错误,言瑒就绝不可能真正放弃这段感情。
毕竟,关於对方性格中藏匿颇深的「偏执和自负」,他比言瑒本人了解得都还要更清楚些。
柏鹭边想,边向前探了探身,胳膊一抬,便握住了言瑒的手,轻车熟路地引导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生活状态,但现在公司情况已经稳定了,你完全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我们又有什么分开的必要呢?”
“六年,我们人生的四分之一都是彼此陪伴着度过的。”
“我们走过一样的路,读过相同的书,分享过无数重要的瞬间,我们的阅历、经验,性格的完整,三观的塑造,都是和对方交织在一起的。”
“小瑒,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划清界线。”
热度从皮肤接触的地方蔓延开……
安静的茶馆包间里燃着淡雅的熏香,熟悉的气味,总是能将人记忆深处的情绪牵引出来,言瑒难免有些恍惚。
这确实算是他们的「老地方」了,当年他第一次来,还是因为期末周图书馆占不到位置,被柏鹭领着在这复习了几天。
仔细想想,对方刚刚那些矫揉造作的煽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不算杜撰。
但肯定有过度夸大的成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