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在这段感情里,我偶尔的游离一直让他烦躁,以前我想不通原因,就尽量多往他期待的方向尝试,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多配合他一些。”
言瑒弯着眼角,琥珀般的眸子亮晶晶的,里面流动着旁人看不懂的色彩。
他又摇了摇头,字里行间竟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怜悯:“如果柏鹭这么费心的意义,只是为了和我在一起,想让我离不开他。”
“但他却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经营得这么糟糕,还蠢到给了我把事情弄清楚的机会。”言瑒看着叶玦的眼睛,眉梢微抬,语气轻盈地总结道,“那我都有点懒得去恨他了。”
“我只觉得他好可悲……”
倒也不是什么精神胜利法,言瑒发自内心地这么认为着。
他甚至有些释然。
原来他在柏鹭身上无止境地磨损着自己、浪费着时间,并不完全受自己的主观意愿控制,还有其他外力的推动。
这无疑是将他放到了一个更无辜的位置上。
比起自愿犯蠢、为十几岁某些瞬时的心动,而坚持在那个虚幻形象上,不断投注着成本,言瑒更能接受叶玦给他的答案。
言瑒承认自己从前喜欢过对方,并感谢柏鹭在自己每次狼狈时不戳穿的安慰,而决定和对方在一起时也是认真思考过的。
他当时获得的信息量有限,这些都是合理且正常的决定,没必要悔恨甚至自我厌恶。
他的判断力没有出错,只是被人处心积虑地蒙蔽了。
而得知真相后,已经逐渐从这段关系里脱离出来的言瑒,不免有些庆幸。
还好柏鹭今年被各种事情牵绊,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精力减轻了。
还好他年初因为想转换一下心情,主动选择去国外带项目。
还好有那本日记做导火索,让他这种不能容忍任何欺骗的人,能下定决心分手。
还好……前段时间有褚如栩猝不及防闯进自己世界。
这一系列巧合才更像命运。
将言瑒的生活拉扯回正常轨迹的命运。
叶玦看着言瑒的表情有点复杂,像是没想到对方接受程度这么好,准备的安抚话术,现在无处施展,要他原封不动地咽回去,又实在有点憋得慌。
他欲言又止半天才找回思路,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刺耳提示音打断了。
“我靠,故意的吧……”叶玦嘟囔着骂道。
言瑒笑了笑,直接起身往门口走去:“是外卖吧?我下楼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