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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褚如栩没有。

他只是神情格外的严肃, 那双向来无忧无虑的眼睛里溢满了难过, 哪怕是在当初向言瑒讲述他隐秘的身世时, 褚如栩也没有表现得这么悲伤。

褚如栩平时表演委屈想惹他同情时,总会娴熟得让自己看起来柔软又温顺, 像个没什么脾气的小动物,你哪怕猜出他是在故意讨好,也不会舍得拆穿。

可他现在周身的气质确实凌厉的。

言瑒看不懂这场变化。

褚如栩明明是心疼他的,可那微蹙起的眉头却像马上就要凝起层白霜般。

对方在生气, 言瑒对这个答案非常笃定。

但为什么呢?

下一秒, 褚如栩的举动给了他答案。

“言瑒,你是真的觉得我在乎这些, 还是存心想气一气我?”褚如栩的声音低沉又危险,像在努力压抑着汹涌的情绪。

没叫哥哥, 只是言瑒。

褚如栩将椅子往言瑒身前挪了挪,几乎要和他完全贴上,言瑒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如果是前者, 那我现在可能要生气了。”褚如栩深邃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愠恼, 他伸出手,像每次背入时那样,用带着薄茧的拇指指尖, 一寸一寸地缓慢顺着言瑒的下颌线摩挲, “如果是后者……”

褚如栩的手掌贴蹭着言瑒的皮肤挪移到了他的脑后, 惩戒似的重重吻上了言瑒的唇, 他含糊地说道:“那你成功了。”

言瑒没有任何抵抗, 只是安静地任由褚如栩发泄般地吻着,他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舍不得闭上一样在恋人脸上留恋,睫毛如脆弱的蝴蝶翅膀,在逐渐从眼眶溢出的雨幕里颤动。

生气了是什么答案?

气他的隐瞒?又或者为自己的初恋是这样不美好而恼火?

言瑒想不出积极的结果,他的大脑好像僵住了。

这间屋子仿佛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只要一踏进那扇门,言瑒仿佛就被囿回了那个中学时期的躯壳里。

无助、孤寂、敏感,被邻里议论,经常要与警察和记者周旋,怕朋友问起家长的事而不敢与人亲密交往……

墙体上的爬山虎消失了,却又好像没消失一样,这么多年一直在言瑒的心里滋长着,密密麻麻地攀缠了一层又一圈。

如果说他在宁城的房子被打造成了玻璃茧房,那这个从前的「家」,就是一所实心的监牢。

它的下面不是钢筋混凝土,而是由粗到细不断蔓延着的根须,将言瑒的灵魂牵引连接着,不管他逃到哪里,都要寄生在他的背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言瑒乖巧配合着褚如栩有些粗暴的吻,轻微的疼痛感以及唇齿间淡淡的血腥味,对他来说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