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言瑒反应,他的下句话就变得有些阴冷,字词仿佛是从喉口挤出来的似的,满溢着恼怒:“褚净那个二儿子哄得你很开心吧。”
“能插足我们的感情,他也真有点本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他那个亲生母亲身上学到的。”
言瑒神色一凝,柏鹭的话语仿佛淬了毒,正正好好地往他最柔软的地方刺。
他心疼褚如栩的事情,却反手被柏鹭当成了攻击对方的利器,这实在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我们的事情跟如栩有什么关系?你可以自我反思,也可以随便指责我,但你都不做,你非要用这种话来中伤一个孩子,柏鹭,你就不觉得自己可悲么?”言瑒一向温和平淡的语调里满溢着愠意,“再说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他?”
“你的身份很正大光明?”言瑒一向不在意这些,也从来不愿意用这方面的不堪来评判任何人,但这次是柏鹭挑得头,他没理由不维护自己的恋人——虽然褚如栩还在睡,而言瑒也不打算让他知道这些。
他语气嘲讽:“听人说,你母亲最近搭上了你姑姑,正想方设法地从你这捞钱呢,柏总不抓紧把我们的事解决,好全身心地处理那些烂摊子,对我的新男朋友倒是挺关心。”
柏老先生去世后,柏家至今还乱成一团,柏鹭虽说看起来暂时像个胜利者,但实际上位置坐得可以说是摇摇欲坠了。
因为遗嘱里指定的继承人是柏鹭,而老先生生前却更偏向柏鸥,所以柏鹭现在既要由於「伪造遗嘱」等指责,而接受法律上的调查,还要每天面对几个兄弟姐妹姑姑小叔制造出的各种乱子。
言瑒虽然不主动关心这些事,但耐不住有个厌恶柏鹭已久的姚弛,天天像晨间新闻播报一样,定时定点地给言瑒推送柏鹭今天又遭受了什么折磨。
不过对方估计也没想到,哪怕在这么焦头烂额的情况下,柏鹭还能有给言瑒添麻烦的闲情雅致。
“听你的语气一点也不惊讶啊?”柏鹭字里行间的怒意更盛,只不过措辞倒比刚才冷静些了,“你都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你又发什么疯?”言瑒眉头紧锁道,“你真觉得我会在乎这个?”
“我不觉得,但我认为你也许会在乎褚如栩的声誉。”
言瑒一怔,不过在短暂的思索后,他还是将柏鹭这算不上威胁的话语,归类到了「无效警告」的范畴里。
他确实在乎,可褚如栩却好像很不介意的样子,既然当事人本人都无所谓,那言瑒也无所谓。
柏鹭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缓和情绪,但效果显然不尽如人意:“发给你的东西看过了么?”
言瑒愈发觉得对方可笑且不可理喻,他语气平淡地说道:“如果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挽回我,柏鹭,那我觉得你可以省点力气了。”
“不管褚如栩是什么身份,不管在那个货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哪怕他真的心机很深,是他故意害死了褚千泽,我都不在乎,都不影响我喜欢他。”言瑒语速平缓,云淡风轻地说着算得上盲目的话,态度却坚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