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就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邢沉说:“我曾经问过他福利院是什么样子,他说是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我以为那个地方应该很温暖,他会有很多朋友……我甚至嫉妒那些可以比我早认识他的人。但是后来我发现,他说的那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其实也只是能遮风挡雨。”
“……”
项骆辞盯着邢沉的侧颜看了许久,久到微微失神。
在邢沉看过来时,他才慌乱地敛下思绪,转头看向福利院,说:“对他们而言,能遮风挡雨已经很好了。”
邢沉点了点头,“大概吧。如果那天我跑得再快一点,或许……”
项骆辞似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克制地问他:“或许怎么?”
邢沉却不说了,他摇摇头,“没什么,都过去了。”
项骆辞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欣慰,他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是啊,都过去了。那些年,那些曾经,都已经过去了……”
“汤冉后来被谁收养了?”邢沉突然问。
项骆辞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嗯?”
邢沉提示,“你的邻居。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汤冉好吗?”
项骆辞轻轻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挺好的。只是他们收养汤冉没多久就出车祸去世了,后来汤冉再次被送走,我们便再没有联系过。”
这些话项骆辞在心里已经准备几天了——自从与汤冉重新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心里打下草稿,所以就算邢沉问,他也能从容地回答,不会让他发现破绽。但这并不代表项骆辞不心虚——他可以对其他人面不改色地扯谎,但对邢沉……大概是对他有所期待吧,心里不紧张是假的。
尤其此刻邢沉听了他的回答之后没有任何反应,更让他不安起来。
项骆辞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他一眼——那一眼差点叫项骆辞的镇定悉数瓦解,因为邢沉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说他起疑心了吧,但那点半笑里没有丝毫探究,反而像在调侃。
心里认定这一点之后,项骆辞的心跳慢慢地平复下来,坦然地回视他,“怎么了?”
邢沉突然伸手揽过他的肩膀,用力地在他的臂膀上拍了拍,说:“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到项法医抽烟的样子还挺帅的。”
“……”
项骆辞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僵硬起来,不断地推着眼镜框,瞥了他的手一眼,又瞥了瞥邢沉的脸,最后挤出僵硬的笑容,说:“我…我很少抽的。抽烟其实对身体很不好,邢队以后也少点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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