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接过衣服,看了眼他的手,不仅没有好,反而还更严重了,蹙眉道:“我给你的药,你没有用吗?”

陆明月点头:“用了的。”

“那为什么……”

盛宴刚问了一个开口,随即想到陆明月日日都要洗衣服,就算有药,刚上完药,手又得泡在水里,药效都散了。

盛宴不悦道:“你怎么就这么实心眼呢,用我教给你的方法随便对付洗两下就行了。”

神殿的人除了诵经拜神,又不下地,衣服洗得再认真,别人也看不见。

陆明月小声说了一句:“他们说最近洗的衣服,皂角味太重了,我不敢再那样洗了。”

盛宴顿时就生气了:“谁说的,我去找他。”

“算了。”

陆明月拉他的衣服:“一点小事,不值得。”

盛宴不依不饶:“你的手都这样,还是小事?他们这是要把你的手给洗废。”

陆明月的眼眸黯了黯:“这也没办法,你找回去,他们只会更加讨厌我,变着法地折磨我,还不如维持现状呢。”

盛宴沉默了,神庙的神侍不少,他寻常在神殿,也照顾不到陆明月的洗衣房,神子又不肯将陆明月调来神殿,这就像一个无解的死循环,压根就没有破局的方法。

陆明月知道盛宴为难,主动岔开了话:“不说我了,听说你下山了,山下好玩吗?”

“好玩啊。”

盛宴给他描绘他下山那几天都去了哪些地方,玩了什么,见识过什么。听得陆明月眼眸流光溢彩,一副羡慕和向往的神色:

“要是我也能下山就好了。”

盛宴好奇:“你没有下过山吗?”

“下过的,但很少。”

陆明月眼眸又黯了黯:“小的时候,家里还会时不时来接我们回去一家团聚,后来,神子说,既然进了神庙,就该与俗世断绝关系,一心侍奉神,他们就没再来过了。”

盛宴听他这么一解释,刚升起的疑念顿消,他就说,一个从未下过山的神侍,怎么可能生得出无神论的念头。随即又愤慨道:“怪不得你对神庙深恶痛绝,原来其中这样的隐情。”

试想,谁会喜欢一个与父母断绝关系,永远困在一方天地里,没有亲朋好友,不能产生任何感情的地方。

陆明月敛了敛眸没再说话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又在殿外,殿内正在看书的神子听得并不真切,但他俩的举动,神子看得一清二楚,见他们的谈话已经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了,还没有结束。

捏着书页的手紧了紧,冷淡打断了两人:“都没有事情做了吗?”

听见神子的声音,陆明月如梦初醒向盛宴道:“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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