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韩玉竹人小志不小,毅然承担起照顾母亲的责任,什么样的重活累活他都愿意做,只要能养活母亲,生命中除了努力工作外,仍在勤奋苦读,袭承父亲对书本的热爱,让他就算明白此生没有机会上京应考的机会,他仍然没有扔下书本。
该说韩玉竹这人天生我材,怎么也埋没不了,还是该说当今圣上实在太过贪玩?在韩玉竹十五岁那年,碰巧遇上了微服到各地游玩的夏侯烈焰,几次偶然的机会,让还是太子的夏侯烈焰见识到这位乡村少年的不凡才情,於是带着他回到了京城。
从此,韩玉竹的人生就大大地改写了,凭着自己傲人的才学,即使没有家世作背景,他仍然开始了他的仕途之路,从最开始的翰林院一个小小的编修,到后来的太子少傅,更在一年前,由於宰相杜如谦因病辞官,他一跃居於众臣之首,成为当朝的左丞相。
一个二十五岁的丞相,在他们历史上也是少有的,少年丞相韩玉竹可以说是他们霞霭国的传奇之一,他生活简朴、洁身自爱、循规蹈矩、少年老成,简直就是当代男人的楷模,众臣的榜样。
「原来,当初遇到他的地方,是他的家乡。」云窍窍听着,喃喃说道,当年他还是一个贫困少年的时候,虽然在雪天衣着单薄,但他还是将可以御寒的衣物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女孩,她云窍窍从小就锦衣玉食,接济贫困根本就是举手之劳,可是对於韩玉竹来说,把自己最需要的东西让给别人,这种善心少之又不,就是这份良善,感动了当年她。
「当初?什么时候?」耳尖的黎悠扬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连忙以探八卦的姿势俯过来。
「咦?」云窍窍回过神来,晶眸一瞪,「接着往下说,你还问什么?」
「唉,越来越不可爱了,我真怀念以前的窍妹妹。」黎悠扬感叹着,在云窍窍威胁十足的眼神下,只好说出她最在意的事情,谁让他就是不忍心让她失望,想逗她,连自己的心都不舍,只好作罢,「其实韩玉竹为什么在二十六岁还没有成亲,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她急切地探过身子,抓住他的手臂问道。
真是可惜了他上好的锦料裳子,被这个粗鲁的丫头一抓,都皱了,黎悠扬心疼地着自己的手臂。
「明儿我赔你十件。」这个小气的男人,个性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想装作不了解他的意思都难,实在是太明显了。
朗笑又浮现在黎悠扬的脸上,「直接折现就好了,记得给银票,如风钱庄。」
「知道啦。」明知是敲诈,但她忍了。
既然她都这般大方了,他也不再废话,直接说出她想听的东西,「这个韩玉竹,有个很奇怪的毛病,就是对女人丝毫不感兴趣,从来不接近女人三尺之内,连自己最亲近的母亲,他都没有接近过。所以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成亲?」
这、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云窍窍愣住了。天哪,他怎么会是这样的?对女人避若蛇蠍?「他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会不会吃过女人的亏,所以现在对女人这么避讳?
「并没有,他天生就是这样,听说他在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连母亲抱都不肯,别说喂奶之类的。」所以韩玉竹是他父亲一手一脚带大的,这世上,很多事情不一定非得有因有果的,不喜欢女人,不代表就一定是受过伤害的,只能叹他天生奇人。
「这么奇怪。」真是个怪男人,「难道他……」她为自己想到的答案惊心不已,千万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样,如果那样的话,她的爱情岂不是死路一条?
「那也不是。」他一眼就知道这个爱胡思乱想的小妮子在想什么,「听说当初有个性好男色的大臣想对韩玉竹不礼,下场可是非常的凄惨,当下就直接辞官回家乡了。」只能说他韩玉竹天生就是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他就是什么人都不喜欢,大怪人一个。
窍窍要嘛就二十几年凡心不动,一动就找了个难度这般高的来挑战,他倒是很期待这场战役的开打,到底是孤僻男被征服,还是这个狐狸女铩羽而归呢?想必是精彩万分的。
云窍窍放心地松了口气,还好,至少不是她想的那样,如果韩玉竹喜欢的是男人,那她就算是再娇媚动人,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是枉然吧。
「好了,关於韩玉竹的消息,我知道的可全都告诉你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黎悠扬充满期待地看着她,这个妹妹已经过了嫁杏之期这么多年了,他本来也以为她此生对男女之情根本无心了,谁知道会突然杀出来韩玉竹这匹黑马,让她这般迷恋。
虽然情爱之路还遥遥无期并且充满坎坷,可是至少已经有了开始,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你这么爱打听是想怎样?」云窍窍防备地看了他一眼,别说她天生爱怀疑人,实在是这个黎悠扬太过唯恐天下不乱,那看好戏的神情实在是太明显,让她不想防着点都不行,她过了这么多年才能再次与韩玉竹相遇,她怎么可以让无聊的路人甲乙丙来搞破坏?
就说她不如小时候可爱了,好怀念当年那个梳着两朵可爱的小髻,两颊粉红一直跟在他身后叫她黎悠扬的云窍窍,「关心也不可以?」顺便看下好戏不为过吧?依他对韩玉竹的了解,这场攻防战实在是可以列为史上最艰辛的战役也不过,他真的真的不想错过这么精彩的事情。
「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云窍窍斜瞥了他一眼,细致的柳眉略皱了皱,黎悠扬关心她,那是不必怀疑的事,可是她真的很怀疑,在这件事情上,他这般热心的态度,可能他看戏的心理要多过关心吧?
「说说看嘛,我毕竟是男人,比你要了解男人,你的计划有我帮忙,肯定可以一击即中的。」大掌搭上她窍细的肩上,「谁让你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说说话呢,嗯?」
云窍窍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还真是说中了,这件事情,除了黎悠扬,她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帮忙了,他可以说是她最信任的人。
「我、我也没有想好。」冲疑的口气跟迷茫的眼神,都不是她云窍窍会有的。
手掌稍稍用力,将她紧紧地搂了下,再放开来,「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现在对韩玉竹已经了解地非常仔细,而他对你,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这场战,你的胜算要比他大多了。」
「真是谢谢你的安慰。」这个男人,还是比较善於去挖苦取笑人,对於安慰人,看来不是他拿手的,她根本就不觉得有被安慰到。
「别的都不说,说到爱情,我可是情场老手,听我的就对了。」不是他黎悠扬自夸,从十几岁开始,他的战绩可是辉煌灿烂,拿出去金闪闪的都可以闪瞎众人的眼睛了。
「你那是肉慾,不是爱情吧?」
「你……」无言地瞪她,就说这丫头是越大越不可爱,复杂场所混久了,说起话来也荤素不忌,唉,谁来赔他一个当年可爱无邪的小妹妹?
沉默半晌。
「你知道对韩玉竹来说,什么最重要吗?」他忽然又一脸神秘地笑望她。
怀疑的眼神望向他,他会知道?
倾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肉慾。」
「啊!」她惊呼地弹开来,「胡说!」他怎么可能像黎悠扬这样,不论有感情没感情,只要是漂亮的女人,都可以带上床。
「不相信是吧?」还是一脸的愉悦笑容,深邃黝黑的眸子中彷佛带着千万的秘密。
「当然不相信。」一个品行从小就如此高洁的男人,怎么可能会重肉慾?「你以为他是你吧?」啧,亏他说得出口。
「以为你挺聪明的,谁知道有时候还真是呆瓜一枚。」感叹地摇了摇头,「你想想,以韩玉竹那般敬女如冰的人,他的品行高洁自然是不必说的,往反方向一想,他必然是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二十几年来,肯定是守身如玉,也必然对这点非常在意,如果你能够色诱他成功,让他成为你的人,先不说他的清白什么的,以他那传统老旧的思想,他必定也会娶你为妻,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看来是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了。
「你……」这种主意,也只有黎悠扬才能想出来,「我怎么听起来就像是你给我迷药,让我去迷奸良家女子般?」感觉好龌龊。
「想那么多干嘛?非常时段当然要用非常手段。」对韩玉竹那样的人,如果想用寻常方法,那可以谢谢再联络了。
「这样得到的是爱情吗?」她要的可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她希望韩玉竹能爱上她,此生只爱她一人,而不仅仅想得到他的人。
「当他娶了你以后,你想要怎样就怎样,难道你没有自信可以让他爱上你?」
半晌,「我还是觉得这个主意不太好。」怎么想都觉得有点问题。
「擒贼先擒王,这么浅的道理你都不懂,我白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