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的视力向来很好,在这昏暗中看得比他人更清楚,也因此,严律能清楚地看到薛清极脸颊上逐渐蔓延开的红。
薛清极这壳子十分白皙,脸上的红晕也因此更加明显。但和他人羞涩时的面红耳赤不同,薛清极面颊上的红晕给严律的感觉却更像是带着些许病态,那是亢奋和隐忍才逼出的红来,自体内渗出,如即将喷溅的血堆积在脸上,即将透出皮肤。
那双始终澄澈的双眼亮的惊人,死死盯着严律,尽管嘴唇还是笑的,但眼中的笑意却早已被兴奋和癫狂遮掩,瞳仁也微微收缩。
这哪儿像个仙门弟子,简直像是入了魔。
严律几乎被这表情给蛊惑,按着薛清极的手竟然没有挪开。
这模样好像是因为我的触碰而显露出来的。
这想法一旦出现,便跟在荒草田里放火似的“呼啦”烧成一片。
按着他胸膛的手被薛清极抓住,却没被拉开,反倒是手指被他带动着朝这身体上更狠更用力地抓进去,如果严律的手是原身,想必早已抓破薛清极的胸口,刺进他的胸膛。
“我也不知道为何跳的这么快,”薛清极的声音如梦魇如心魔,“不如妖皇挖开来看,也好让我死前看看这心脏和千年前有何不同。”
这话出口,严律脑中之前麻木了的神经猛地拉扯了一下,连带着五脏六腑跟着抽搐。他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手指在薛清极的心口更狠地用了力,见后者的嘴唇微微抿了下,显然是感到了一丝疼痛,这才道:“我确实是想挖出来看看你都想的什么,连活不了多久这茬都能提都不提一回。”
薛清极敏锐地察觉到严律这会儿已理智回拢,不再那么好被他迷惑,只能回答:“……那你要如何?不如我去尝尝那山怪所说的‘山神水’如何?”
严律脸色顿时一变,捂着脖子的手都给松开了,拽住薛清极的衣领将他拉近,逼着对方直视自己的双眼,厉声道:“碰都不能碰!我虽然不知道山怪说的那个凡人现在什么样儿,但肯定和它期待中的‘长生’不是一回事儿!”
哪怕是得知千年时间只有几十年短暂的重逢,严律也从未想过让他来使用那些偏门歪道。
他活得已经百无聊赖烦不胜烦,却仍比任何人都活得清醒明白。
薛清极直视着他的眼,脸上的笑影儿落下去。他对严律的这种清醒感到恼怒和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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