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头颅的一侧牢牢地和另一个头颅长在了一起,另外那个头颅面容勉强看得出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双眸半睁不睁,面目扭曲狰狞,身体软塌塌地垂着,被山怪已和树根无异的手臂轻柔地搂住,身上的衣服早已腐朽大半,皮肤也近似树皮干巴。
这人像个巨大肉瘤一般和山怪长在了一起,胸口微微起伏,竟然还活着!
这场景不知道该说是震撼还是恶心,隋辨发出一声干呕,连薛清极都看得有些愣怔,这模样甚至不如被孽灵寄生后的活死人。
严律睁大眼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愤怒,但隐隐又透出一丝怜悯,他吼道:“别跟我说你现在连化形都只能化出这样的了!”
“我已经无法化形了,”那被树根托起的“人”开口,“这是代价,但至少他还一直在我身边。”
说着将身上挂着的那个“肉瘤”搂得更紧一些,笑道:“他叫洪宣,我也有名字了,我叫洪柏,是他起的名字。”
那个还在喘气儿的“肉瘤”就是山怪的爱人。
“他的头似乎有些不对。”薛清极眯起眼道。
山怪的脸上闪过愤恨和怨怼,嘟囔道:“是被推倒的时候撞到了头,我回来时已经晚了,还好,这洞中灵气充盈,我还算能维持住他……现在他跟我连在一起,头便不会再破了。”
语气里竟然还十分高兴和天真,与眼前这扭曲的场景冲撞在一处,令严律都有些发冷。
他还没开口,薛清极的声音又响起:“你是怎么做到的?”
严律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见薛清极面带微笑,双眼不知是被洞中灵气碎屑照得还是其他,竟好似闪烁着幽幽光亮。
山怪沉默一瞬,吐了一地的隋辨这会儿回过神,顾不得其他,指着山怪对严律和薛清极喊道:“是它!阵眼偏移后落在的地方就在它身上!不会有错,老天爷老天奶,它、它——”
山怪神色黯然。
“——它跟阵眼长到一起了!”隋辨叫道,挣扎着站起身,表情惊愕,“我还是头一次见,竟然真的会有这种事儿!”
严律打断他的震惊:“说人话!”
隋辨艰难地组织语言:“我们隋家代代相传,说以前是有活物入阵成为阵眼的传闻的,但这需要很苛刻的条件,更主要的是这活物必须是自愿的,因为阵眼需要承受的太多而且代价非常惨烈,除非这活物心甘情愿否则撑不下来的——我们也只在古籍上见过,还以为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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