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暨“嗯”了声,目光先是落在隋辨身上,但很快就划向薛清极。
薛清极不避开他的目光,曲起的手指弹了一下玻璃罩,听得一声轻响,在这藏室内倒好像是一声特殊的剑鸣。
“薛小年,”肖暨开口,声音低沉发虚,显然是久病拖垮了身体,“小二说的不错,你的病好了,国祥小芽泉下不知道得多高兴。”
薛清极的鼻腔中充斥着肖暨身上散发出的带着点儿腥味儿的药味儿,这人说话的内容虽然是关切,但语气里却总显得像俯身看人。
薛清极笑道:“不了,他们二人是不会知道的。”
肖暨愣了愣。
薛清极又道:“二人魂魄均被抽离,或许已成了新的快活丸,哪里知道自己儿子过得是好是坏呢?”
肖暨被噎了下,竟一时没有回答,反倒是他身后的肖揽阳脸色“刷”地白了许多。
“爸,你说古剑借人了?”肖点星插嘴,着急道,“借给谁了?这东西怎么能随便借人呢!”
肖暨抬手比了个闭嘴的手势:“之前有朋友来这儿,见到那剑觉得稀奇,借几天回去赏玩。你既然用不上,留在家里也就是罩在防尘罩下过眼瘾儿,我也就没拒绝。”
“我是用不上,但那剑——”肖点星倒是还记得不多提薛清极的身份,打了个磕巴继续道,“但我现在不是带了个能用剑的人来试试嘛!年儿的剑不好使,我已经答应他让他试试那把剑了,现在好了,你们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把剑借出去了?”
他话说的急切,又耍起被宠坏了的小少爷的脾气。
肖揽阳将目光从薛清极身上挪开,皱眉:“家里的东西,爸难道还没有做主的权利?”
听出亲哥声音里的严肃,肖点星缩了缩脖子:“但古剑不是一开始就说好是给我的吗?家里除了我谁还用得上剑,我不管,借给谁了?我自个儿去要回来!”
肖揽阳张了张嘴,被肖暨打断道:“已经借出去的东西,提前拿回来不像样。这样,这屋里的剑这么多,既然是薛家小孩儿需要,你挑一把拿走,古剑不好驾驭,你年纪轻轻的,挑一把好用些的也是一样,不用考虑钱,就当做是我送你。”
薛清极半垂下眼,肖暨语气中的不屑令他觉得有些好笑。
他竟然还有让人施舍一把剑的时候,真是有趣。
只是这有趣的事儿恰巧发生在他心情最差的时候,难免就成了一件最无趣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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