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为什么追到程家,因为委托人薛青山说,杜锦年失踪前最后一个去过的地方,就是程家。
杜、程两家世交,杜锦年常去程家做客,薛青山和程家来往不多,但对於朋友的朋友,也存着一份好印象,不料杜锦年就在程家,失踪了。当然,薛青山找过程家,当时老太爷已病入膏肓,接待他的是程家大少程啸南,说的确那天杜锦年来过,但喝杯茶就离开了,至於其他,一概不知。
吴笙这才赶来程家查探情况。
听完这些的时候,钱艾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有一个问题,必须得问:“你怎么一眼就能确定这个家丁是我?也有可能是队长、小况、小雪啊?”
吴笙一边跑,一边飞快瞥一眼队友的粗布衫,破底鞋,还有那张写满了“生活不易”的脸……
“咳,就是直觉,很微妙的,不太好描述……”
……
某隐秘后巷。
月黑风高杀人夜,薄薄的雾,盖不住血腥气。
海云隆把一个人踢到应九面前,那人五花大绑,浑身上下被酷刑折磨得没半点好肉,已经就剩半口气了,滚在地上,就像个血葫芦。
“九爷,人,我还你了,下手是重了点,但命还在。”海云隆笑笑,在地上蹭了蹭鞋底的血迹,仿佛踹那人的一脚,都脏了自己的鞋。
应九身后站着的几个福寿会的兄弟,见状立刻上前一步,青筋蹦出,恨不能直接冲上来大干一场。
海云隆身后的海帮帮众,立刻有样学样,半步不让。
两方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直到应九淡淡一句:“多谢少帮主。”
随着他这话,地上的人立刻被福寿会的兄弟们放上带来的担架,由两人直接抬走,送回帮会医治,剩下兄弟继续留在原地。
海云隆歪头看了应九一会儿,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他的命还在,我兄弟的命——”他忽然一摊手,语气像玩笑似的,“没啦。”
应九回头递了个眼色。
反绑双手的池映雪,被推了出来。
应九摸了摸袖口,平静道:“一命抵一命,我们福寿会,从来守规矩。”
海云隆看看池映雪,再看看应九爷,懵了半秒。
他身后的海帮弟兄,集体懵了好几秒。
这俩人衣服跟双胞胎似的,什么路数?
一水的长袍马褂,要不是其中一个反绑着,还以为俩应九站在那儿。
难道天津卫新添规矩了?红签上路之前,要按照帮内大佬的标准穿衣打扮?
海帮弟兄正乱七八糟琢磨呢,海云隆已经先回过神,假模假式客气道:“就知道九爷是讲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