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郑昱带去的见面礼是寻常应季品,没有包装的一条大披肩,抖开一看,低调的配色奢华的手感,老太太很高兴的收下了。
后来夏景行偷偷凑到他耳边说:“您真下得了手,老人家其实最好哄了,给等额现金她铁定更高兴,要嫌不够风雅黄金也行,金灿灿看着就喜庆。整那么贵,日后知道了不得心疼死她。”
郑昱无语,敲了一下他的头鄙视他,“小农。”
调侃归调侃,夏景行对自家老太太确是极好的,一进门郑昱就看出来了。夏景行平日里大大咧咧凡事随意还有点粗神经,除了对食材挑剔以外也不见他有什么讲究,衣着打扮更是寻常无奇,若不是见过他工作时的高级精英范郑昱差点以为就是粗人一个。可一身休闲装扮的老太太却截然不同,虽不戴首饰,可这上下里外一身连她手边的保温杯无不透着精致考究又不见夸张,明显的精英版夏景行手笔。
夏景行的家在医院家属楼里,不新,两室一厅带个小书房,地方不大母子俩刚够用,但胜在南北通透采光非常好,而且距离老太太上班的医院够近,出了院门就是医院侧门。家里很干净,家俱不多,俐落整齐又不失温馨,比起精心设计的中森花园,就像夏景行的家常菜与之郑昱的西式配搭,这里果然更有家的味道。
郑昱是跟着夏景行一起来的,进门之后夏景行便忙着张罗水果点心冲茶和打扫,对他而言这只是又一个忙碌的周日上午,不同的是家里多了位……客人。
他一边忙出忙进一边紧张地支着耳朵。
老太太没有特别热情但也并不冷淡,边喝茶吃水果边闲聊,话题很艺术,不问工作不问收入不问经历不问爱好,是了自家孩子也不差这些,她居然跟郑昱聊起了电视剧。
太惊悚了!
夏景行目瞪口呆,他都不知道郑昱居然还看国产肥皂剧!他以为那男人根本不食人间烟火!
更惊悚的是郑昱居然说得头头是道,言语幽默不时还逗得老太太一乐。
饭桌上的气氛更是让他手心出汗。
夏家一直奉行食不言寝不语,郑昱也不习惯吃饭时说话,平常不觉得什么,现在三个人凑在一起,家里多了个存在感异常强烈的“儿子的男朋友”而饭桌上依然只有餐具磕碰的轻响就实在阴沉压抑得过分。饭前明明还聊得挺轻松愉快,这会老太太不说话郑昱也不吭声,夏景行只得硬着头皮忙前忙后的给老太太盛汤给郑昱夹菜活跃气氛,一顿饭下来吃得他直胃疼。
吃完饭夏景行去洗碗,他继续支起耳朵留意外面还差点碎了个碗。之前老太太和郑昱聊了那么久话题一直跟自己无关,也与郑昱无关,难道就没个重点?可惜厨房里不太听得清,只能大概知道客厅的气氛愉快。
虽然话题诡异离奇但幸好没有剑拔弩张,这次见面已经比他原本想像的各种情景要平和得多。
收拾好走出厨房,老太太已经回卧室了。老一辈讲究子午觉,他松一口气,他并不希望老太太特地为任何人改变什么,哪怕是为了他爱的人。
他在书房找到了郑昱。这里是老太太的工作间,足足两面墙的医学书籍,余下便只容得下一张大书桌。
“第一眼还以为自己到了图书馆。”郑昱看着书架说。
“老太太半辈子心血呢,她一直说等退休了就全捐给医学院。”
他拉着郑昱到自己卧室,一床一桌一柜,一组大书架,角落吊了个沙袋。墙上贴了一副巨大的世界地图拼图,白色边缘已经有点老化变黄。郑昱在书柜里找到了一些自己也有的书,科幻的武侠的,原来默契早在很久之前便已萌芽,只等着彼此相识,相知。除了大量法律书籍书柜里还收了许多天文书刊,不少已经纸张发黄,但保存得很仔细。花花绿绿的那一柜是杂志,抽出第一本,1980年第2期的《天文爱好者》,看来是长辈留下的。
书柜顶上有架航模,银红两色机身,翼展近一米,用透明罩罩着,看上去有点年头。
“那是我爸留下来的。据说当年试飞过,不太成功。”夏景行看着机身的目光里满是怀念。郑昱在他唇上轻吻一番,没说话。
夏景行的衣柜不小,打开一看一半正装一半休闲装,泾渭分明。随手抽一件正装一翻,郑昱挑眉,看来泾渭分明的不光是类型。
“工作需要。”夏景行耸耸肩。
两人走回客厅,不久郑昱便告辞了。从老太太回卧室午休开始,今天这一役於他而言已结束,可凯旋矣。
送他下楼的时候夏景行突然想起什么,表情夸张的问:“您为了见婆婆还恶补了电视剧?!不会整看了一星期电视吧?!这得做多少功课哇?!看出黑眼圈了我可心疼!”
“要见也是见丈母娘。”郑昱扯着夏景行的耳朵轻声说,“小奴隶你重点错了,根本没听对问题。阿姨没问情节,聊的都是人生百态社会万象,不经意中点到的是三观,没看过剧也答得上来。何况那剧最近正播,我秘书天天追,不看也知道个大概。”
夏景行很紧张。
他觉得自己从未这么紧张过。
老太太午休起来之后什么也没说,如常沏了壶花茶剥几个盐水花生,看看电视看看报纸,彷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架不住夏景行坐卧不安,他在客厅和房间走来走去,一时挠挠头一时揉揉眼睛一时摸摸胳膊,比把人领回家之前还紧张。直到晚餐开饭她实在受不了了,一巴掌扇在夏景行头上:“小伙子别跟多动症似的,看得我直难受!该干嘛干嘛去!”
“您……不说点啥?”
“你自己过得好便是了。”老太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谢谢妈!”只一句短短的话,差点击溃了他。夏景行忍着哽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不同。
“傻大个。有空就一起来家里吃饭,就当多个孩子陪我聊天了,幸好不像你,成天闷葫芦似的。还有,让小郑下次别送贵的东西。标签剪了也没用,摸还摸不出来啊。”
小郑……
天啊……
救命……
夏景行的心情好得简直要飞到天上去,他差点上网发帖欢呼,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梦幻最愉快的出柜,历时不到一个月,连人都带回家了还被承认了。
他的笑容灿烂到掩饰不住,以至於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陈老都问小夏交女朋友了啊高兴成这样。
宋志臻更是挤过来旁敲侧击好几回,夏景行能怎么说,总不能说我交了个男朋友吧,只好嘻嘻哈哈含混过去。
“对了夏老师,星期五是平安夜,阳光饭店有大型派对,一起去吧,还有梁永他们都会去。”
“呵呵呵你们去吧,平安夜我在家里过,跟我妈,每年如此不好例外。”
看着宋志臻三番四次失望的表情夏景行都有点不忍心,可这孩子总这么暧昧着他又没办法明着说什么,只好不给对方一点机会,能推的不能推的都一律推掉,希望他早日死心。
不过平安夜夏景行确实有安排,只不过不是在家里过。
“婚宴?”
“对,大学同学。穿正装,领结,是西式晚宴。”
“我去合适吗?您打算怎么介绍我?”
“男奴。”
“……”
郑昱调笑的样子已说明一切,夏景行索性不问了。
婚宴档次挺高,在一个老牌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举办,规模不大只有十多桌。
迎宾的新人是……两个帅哥?穿着款式接近的黑色西装礼服站在门口,胸前别着新郎和新郎的礼花,言行间尽显风流倜傥。
郑昱上前与其中一人说话,对夏景行的介绍是“夏景行”,最简单的三个字,两位新郎热情冲他一笑,依次自我介绍。
婚宴的安排很正式,除了新人的性别和平常不太一样以外并无不同,父母及证婚人皆列位,连司仪自认为风趣幽默实则无聊至极的冷笑话都一应俱全。婚宴上的来宾也多是异性伴侣,像郑昱这样带着男朋友到场的并不多,夏景行四处看看,只有几对。
与郑昱同桌的都是同学,大家相谈甚欢,对夏景行的出现也没有显出任何意外。无论中式西式餐桌酒桌,对惯于应酬的夏景行而言可谓业务范畴拿手好戏,加上都是同龄人,他很快便和大家打成一片热热闹闹欢声笑语。
餐桌上唯一不快乐的就数Arson了。对了他也在,因为他也是郑昱的大学同学。也不知安排座位的仁兄是有心还是无意,竟把Arson安排在郑昱右手边,而郑昱的左手边自然是夏景行。夏景行正憋着笑,在某些不明真相的人眼里郑昱如今正是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的幸福快乐模样,殊不知他心里肯定正呕着呢。搁谁手边坐了这么一位前任,说话声音不高不低但恨不得句句都越过他暗搓搓的刺一下坐另一边的现任,脸上还得一直挂着笑维持风度,不呕才怪。
吃醋?
夏景行才不吃醋呢。郑昱的态度明确得很,他只要吃好喝好就行了。
他只是纳闷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Arson在这方面还像小孩子一般拎不清。人生很长,有些事情该把握的得抓住不放手,该放手时就得学会洒脱。跟不属於自己的人和事纠缠不清,苦了自己罢了。
不知是自己表情不对还是哪漏了陷,后来郑昱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惹得那边哀怨的眼神更是频频送来,夏景行望天,无语。
不过难得见主人吃瘪,真好,嘿嘿嘿……
走的时候新郎和新郎站在门口送客,其中一位揽着郑昱说日后要是有酒席可得请我们吃回去哦,四周的宾客一下把目光都集中在郑昱和他身上,他听到郑昱大笑着说那是自然,送出去的红包可不能白送你等着我早晚要收回来。
不知道郑昱是不是有意的,紧接着的元旦假期夏景行再次以伴侣身份走在郑昱身边,不过这次不是婚宴,是他去过又没见过的地方——圈内人聚会。
因为要过夜,他们带着一套换洗衣服和最基础的调教工具开车到俱乐部。夏景行有点不安,“一会需要我做些什么?”
“不需要。”
过一会他又说:“我不在深服从状态也没关系吗?您不做点什么吗?”
“不需要”
到后来郑昱忍无可忍:“专心点,别开到沟里去。”
停下车,郑昱捧着夏景行的脸说:“你是我的奴隶,心爱的奴隶,这就够了。”
他们在俱乐部的更衣室里脱下厚外套,放下带来的工具箱。里面有长鞭、捆绑用的细皮带和口箍等,都是夏景行喜欢的,也是郑昱擅长而且便於发挥的。
脱下外套后四周有目光看过来,夏景行有点脸红。他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紧身皮裤,上身没有衣服,露出健美肌肉,只戴了颈环和黑色羊皮手套,还有一条有点夸张的正红色长毛围巾,毛茸茸蓬松松的,算是给这一身增添了一点柔媚和色彩。
可他不喜欢这围巾,总觉得自己远看像火鸡。俱乐部里气温很高,他将围巾结解开,红色羽毛和绒毛从脖子一直垂落到大腿,那种火鸡般的自觉才算消失一些。
不过他不舍得取下围巾,这是今天的情侣装——郑昱穿着和他风格类似的皮裤,上身套了件T恤,外面罩着皮夹克露出红色T恤的一道边,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们的关系来。
其实在郑昱眼里,完全阳刚打扮的夏景行有他的性感,用羽毛妆点出一丝柔和也别具魅力。而且正红色很配他,毫不妖艳,反而因他的阳刚衬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
俱乐部里很大,采光充足。虽然是S/M俱乐部,却毫无冰冷阴森感。和上次一样,踏进大门的一瞬间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郑昱和夏景行身上。
不断有人跟郑昱打招呼,对他投来或好奇或友好的目光。这是夏景行第一次不蒙面地面对圈内人,说不紧张是假的。
郑昱带他在俱乐部里转了一圈。有个房间里站了一些人,大家很安静的驻足看着房间中央的一对主奴。
穿刺。
后来郑昱告诉他,穿刺的难度并不在穿刺的过程上。
“安全的操作并不难。但这是痛感很强烈的行为,连嗜好疼痛的sub都很可能在穿刺的过程中萎靡。对一个性奋的人突然施加强烈疼痛,后果可以很严重,这个人有可能从此不振。所以很多人选择在普通状态下穿刺。但真正优秀的,要求dom在整个疼痛过程中一直将他的sub控制在勃起状态。这需要主奴间极深的默契和信任。”
见夏景行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郑昱有点无奈:“小奴隶你不是那类的,单纯疼痛於你无益,别想了。再说我更喜欢你完整完美的身体。”
夏景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统治手段有许多种,施加疼痛只是其中之一,并不适合所有sub,他的主人显然比他清醒理智得多。让他有点失落的是,好像失去这种手段,他便无法达到更深的境界。
正当他理不清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导师,你好。”
是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体态窍长,给人很阳光的感觉,着装并不暴露。这个年轻人用有点仰慕的目光看着郑昱,语气不卑不亢:“没想到你会来,真是太好了。我想向你请教捆绑和鞭打,他们说如果有你帮助一定会进步得很快。”
“你到什么程度了?”
“只是……新手……”年轻人有点脸红。
郑昱点点头,拐弯走进一个房间,又示意夏景行到更衣室把工具箱拿来。
夏景行提着箱子回来的时候郑昱正在讲授捆绑。不同类型的绳索会有什么不同感觉,要注意什么方面,要避开什么部位,心理上和肉体上的都区分得非常清楚。
他打开工具箱取出软皮带,用夏景行上身演示了几种绳结,解释它们的不同。演示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两人经常身体接触,他时而按住夏景行的身体时而抬起他的手臂展示姿势,但始终如教科书般一板一眼毫无情色感,更谈不上屈辱。
他用手指挤进夏景行身上的软皮带和皮肤之间:“一小时以上的捆绑可以到这种程度,他基本动不了,但解除捆绑后应该不会有严重的四肢麻木,事后可以简单按摩帮助他恢复,自行恢复当然也可以。”
年轻人向夏景行的上身伸出手问:“我可以……?”
“不可以碰他。”郑昱虽笑得温和无害,但拒绝得毫无余地。
年轻人讪讪的退开半步。
关於捆绑他讲解了许久,夏景行才知道原来讲究如此之多。而郑昱其实还有所保留,至少他全然不提悬挂,那又是另一种不同的捆绑方式。
见年轻人点头,他开始解释鞭打的部分。
原来这个房间里就有工具,夏景行不知道郑昱是不是特地选在这里指导技巧。只见他打开抽屉挑了几种长短鞭,不同的皮料,不同的材质,不同的粗细,不同的硬度,不同的长度,会带来怎样不同的体感和心理感觉,需要如何不同的技巧和力度,事无巨细。夏景行要努力克制才能不瞪圆眼睛。
“你要时刻清楚自己想让对方感受到什么,又想从对方的感受和回馈中得到什么,而不只是自己想做什么。至於力量的掌握和落点的准确那需要时间和练习,口头解释是没用的。”
郑昱从抽屉里选了一支长鞭给年轻人,又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一根羊皮长鞭对着半空挥鞭,讲解角度和用力技巧,还有安全要点。夏景行注意到无论是捆绑还是鞭打,安全都是他必讲的一部分。他还注意到但凡需要在自己身上演示,郑昱从未用过外来的工具。
“短鞭没有这问题,长鞭的话还要考虑击打半径,半径越大伤害越小,但落点越难控制。”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夏景行立即条件反射般跪立在他脚边。
他拿着羊皮长鞭往夏景行身后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转身对他的奴隶命令道:“转过来,面对我。”他站在夏景行正面不远处,果不其然看到他的奴隶眼里闪着光。
“在没有掌握之前不要正面使用长鞭。人体正面有许多部位不适宜击打,面部颈部腹部和下体,能作为落点的区域少而分散,除非你可以这样,”
呼!
破空之声响起,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夏景行感觉到胸前有羽毛划过,有风抆过脸颊。长毛围巾的一侧被扫落,只剩一端孤零零挂在右肩上。
又一次挥鞭,这次右肩上的围巾也被击中,落到地上。
“不炫耀会死啊,导师!”
暴君。夏景行认得他宏厚开朗的嗓音,他带着三个异国风情打扮的奴隶走进房间。
“到底谁在炫耀啊。”郑昱朝暴君身后一个高大的奴隶颌首,又说:“小把戏而已,难得倒你么?再说,如果我要炫耀,那也是这个,”他的语气里有种少见的调皮活泼。
呼!呼!
两次啸声。两道暗影。两点刺痛。
“啊!”
夏景行忍不住低声呻吟。
突如其来的鞭打落在胸前,乳首立即炙热红肿起来。众目睽睽之下的暴露感激得他全身酥麻,他无法抑制地微微躬身,皮肤迅速发红发热。短暂的眩晕之后他立刻恢复标准的跪立姿态,双腿分开,昂首挺胸垂目,手臂在背后交叉,顺从地展示自己粉红色的身体,只是下身变化太剧烈,紧身皮裤掩不住地绷出美好诱人的形状。
暴君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毫不吝惜的赞赏:“真不错。”
郑昱向他伸出手,他立即几步靠近,将身体贴在主人的腿上喘息。郑昱用手揽着他的头,让他把脸贴着自己上身,缓缓揉着他的后脑安抚。
和在公共场合随便发情不同,在这里,奴隶在主人的控制下性奋冲动从来不是羞耻,它是主奴间默契和调教的结果,是值得羡慕的事。夏景行并不是尴尬,他只是……啊这该死的裤子实在太紧了……
指导被打断,但没人有任何抱怨。之前那个年轻人站在一边,用仰慕的目光看着圈子里有名的两个上位者,还有导师身下那个仅轻轻两鞭便被完全唤起的奴隶,他觉得自己根本融不进去。
暴君刚从希腊回来,他猛力夸赞爱琴海的阳光和蓝天:“……真不错,虽然没什么好玩,但适合度假,特舒服。你要去的话说一声,我那个房子给你用,就在海边。”
“一天到晚不务正业。”郑昱笑话他。
“诶话不能这么说……”
暴君还在咕咕叨叨,感觉到夏景行平息得差不多了,郑昱把他扶起来。
和印象中一样,暴君是个健壮魁梧的男人,比郑昱还高一些,一身小麦色健康肤色,看着比自己年长几岁。他有深邃的眼睛和英气的眉毛,脸上有笑容都掩不住的浓浓威严和野性,和郑昱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你好,漂亮的奴隶,导师将你训练得真不错。不过导师净喜欢玩些花拳绣腿,这太没意思了。我陪你玩玩怎么样?”
“很荣幸认识您,暴君先生。可我只属於我唯一的主人,这很遗憾。”见暴君嬉笑着问话,夏景行也笑着回答他。
“哎哟,很少有奴隶拒绝我哦。要不凑上导师我们一起玩?”
“要开多人party吗?”
“啊不敢不敢,高贵的女主人。我可是正经人。搓麻,我们就搓搓麻,人多,搓麻热闹。”暴君表情夸张,手上比划着洗牌动作对来人说。
全场哄笑。
“您好,Karlyn。”
夏景行第一次见到Karlyn。她是个身材高挑的优雅女士,穿了一身繁复华丽的哥特式丝绒长裙,身后牵着一个戴着嚼子套了马具的瘦高男人。
“你好,总算真的见到你了。”Karlyn细细打量他,目光中有欣赏有欣慰,又有些夏景行读不懂的复杂,仿佛将他看透。夏景行怀疑这些主人女主人是不是都拥有透视眼,在他们面前奴隶的一切都是无需遮掩如同透明的。
这一天夏景行收获良多。第一次真正走进圈子的他原本很紧张害怕,这被视为第二次出柜,是自我认识的突破。是这些友好的人们帮他抛开紧张,让他过了非常愉快的一天。
聚会里其实没什么实质活动,主要是提供一个安全的交友场所。当然也有人喜欢在比较公开的环境里活动,比如驯兽,比如拍卖。聚会上会有一些表演或展示,就像夏景行看到的穿刺,也提供技术指导,这方面郑昱和暴君都是行家。唯一的要求是不能有当众的性行为,也不允许完全赤裸,除此以外这就像任何普通聚会,或者说,变装聚会。衣着或华丽或夸张或离奇的主奴比比皆是,夏景行目不暇接。
郑昱将他逐一带到自己的朋友面前,他认识了很多人。看起来凶狠威严的暴君竟是幼稚园的董事长,他始料未及,难怪笑起来像大孩子般童真。优雅高贵的Karlyn是投资顾问,在银行任职,作为女主人她必然有狠厉的一面,当然夏景行是见不到的。跟在她身后的是她的宠物她的马也是她的丈夫。
“她丈夫有点来头,但她从来不说,没人知道,也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郑昱解释。
他还认识了几个sub,包括来请教的那个年轻人。嗯,夏景行真的没法把那人划分到dom里去。
“有不少人可以在两个角色之间互相转换,那个年轻人也许就是。像你这样不觉得生活太单调没趣吗?”郑昱调笑他。
“主人您觉得无趣吗?”夏景行作势要推倒郑昱。
“想都别想小奴隶,”郑昱大笑着和他闹做一团。“我和你的区别是,你要求首先必须是男人然后是支配者,在我则不分主次只爱男奴。”
晚上他们在俱乐部旁边的温泉度假村里过夜。度假村里很清净,温泉水质优良温度适中,夏景行给郑昱揉捏肩膀和腰背。他的主人最近很忙很累一直没好好休息,虽然郑昱没说,但他感觉得到,今天临出门还在接工作电话。
“技术指导都是那么……没趣吗?”哪怕没有想像中香艳,也万万料想不到竟是如此枯燥理论,如同授课。
“也不是。讲解是必不可少,但来请教的人通常都乐意在自己身上示范,以前我也会那么做,一举多得。不过现在嘛,示范当然还是用自己的奴隶比较诱人啊,可我又不乐意让别人看得太多。真不好意思向来大度的导师如今变小气了,不满的话就找暴君去吧,保证会被示范得很~爽。再说有些掌握只能靠练习,单凭讲解示范没用。”
夏景行边听边乐,可怜今天那个年轻人,不知得有多失望。
按摩完上半身,夏景行让郑昱坐在池边,在他肩背上披了个厚毛巾保暖,不时浇上一瓢热水,跪在水里给郑昱按摩腿脚。
“明明是冬天,怎么这里人这么少?”
“这是暴君的地方,他家的产业,私人区域不对外,会来的只有他家族的人和朋友。”
夏景行目瞪口呆。
“不是幼稚园园长吗?”
“董事长,那是他的私人投资,是正业,俱乐部也是他的。这里不同,这里属於他的家族。”
见不会有人来,他挤到郑昱腿间,跪在水里将郑昱含住,热情的吮吻,用舌头转着圈舔舐顶端,又将它送到口腔最深处,用窄小炙热的喉咙爱抚它,还抬起眼睛看着郑昱,极尽诱惑。他放松身体摒弃深喉带来的本能抵抗,只想着给郑昱带来极致快感,直到被射在深处。
口交对於他来说有强烈的心理上的满足感,尤其是当他的主人高高在上地俯视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更渺小而主人更强大完美,对他有着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支配权和所有权,这种感觉令他更性奋。他喜欢主人硕大的阳具充满咽喉窒得他呼吸不畅的感觉,他喜欢主人强按着他的头射在他喉咙里捏着他下颌迫使他抬头咽下去的样子,他喜欢主人命令他为自己舔干净身体收拾整齐然后置他於不顾的决绝样子。
释放过后的郑昱有些慵懒,他扶住还在自己胯间撕磨的脑袋万分宠溺的揉着。夏景行轻吻他软下来的阳具,伸出舌尖逗弄顶端的小孔,温柔的与它转圈嬉戏,用舌头动情迷恋的舔着柱身,又将它含进嘴里慢慢吞吐滑动。他不时分心抬起眼睛看看郑昱,往郑昱肩上浇一瓢热水,然后继续用湿热灵巧的唇舌耐心地舔吮吞含,直到感觉到郑昱再次粗硬起来。
郑昱的眼神有点狂乱。每次见夏景行跪在身下为自己服务,见他因这种单纯的付出和奉献而性奋勃起时总会生出一种瑰宝只属於自己只能由自己征服任自己蹂躏的快意和惬意,现在这种快意和惬意占据了他,他放任自己扣着夏景行的头狠狠挺进,一次深比一次的在他嘴里快速抽插,无视他横溢的泪水和口水,最终又一次爆发在他深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