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黄金台 苍梧宾白 2430 字 1个月前

第32章 私语│皇上:精准扶贫了解一下

「干嘛?被本侯抓到出入烟花之地, 飞龙卫要杀人灭口了?」

傅深被他拉到一处无人小巷里, 也不担心,登徒子似地用折扇去勾他的下巴。严宵寒任由他轻薄, 盯着他道:「杀人就算了, 但是得灭口。」

傅深饶有兴致地问:「你打算怎么灭……唔……」

话没说完, 就被人俯身堵住了嘴。

才新婚燕尔,又被迫分离, 此刻猝不及防地重逢, 有些积藏的感情说不出来,只能靠动作宣泄。这个吻比离开时更缠绵, 还带着一点刻意的力度。像是为了报复他之前的作弄, 严宵寒在傅深嘴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这一下还是有点疼的。傅深伸手钳住他的下颌, 嘶地抽了口凉气,但是没有骂他:「小心眼。收着点劲,别给我咬出印子来……」

他一抽气,严宵寒自己先心疼上了, 伸手扶着傅深的后脑, 在他咬过的地方轻柔地吮了一下:「咬疼了?」

傅深在他背上拍拍, 示意没事,还不忘继续笑话他:「背着我逛青楼,我还没动手,你倒先委屈上了。」

严宵寒在他身前半蹲下来,比傅深稍微低一些,把他的两只手拢在自己手心里:「你是不是吃醋了?说实话。」

傅深嗤笑:「你当谁都跟你似的, 是个醋缸。」

严宵寒:「真不醋?我要是真去逛青楼了你怎么办?」

傅深微微一笑,轻声细语地反问:「严兄,你是觉得我提不动刀了吗?」

严宵寒:「……」

其实他早该想到,以傅深的烈性,但凡他有任何欺瞒背叛,结局肯定是一刀两断,一了百了。严宵寒当年已经在这上面栽过一次跟头,只是那时傅深尚且年轻,心还很软,才给了他重新靠近的机会。

他假装没有听见傅深的最后一句话,识趣地换了个话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傅深两只手都被他拉着,低头示意他看放在腿上的扇子:「这附近有个竹器店,做的一手好折扇。我去年让老板做了几把扇子,刚想起来,顺路过来取,谁知就这么赶巧。」

傅深虽然早已脱离了肥马轻裘的少年时代,但骨子里仍爱风雅,家里的便服配饰件件都精致的不行。时人多爱木骨扇,更奢侈者则好用象牙牛角为骨。傅深却格外偏爱逸巧轻盈的竹扇,也不非要强求湘妃罗汉,只要颜色清润洁净他就喜欢。

严宵寒隐约想起来了,前几年傅深偶尔回京,两人有时候能在街上遇见,傅深没有一次手里是空的。

傅深道:「你呢?出事的地方不是翠金阁么,怎么查到百莺楼了?」

严宵寒:「那金吾卫死在翠金阁,但当晚曾来过百莺楼。他身上少了一件东西,在翠金阁里没有找到,我猜可能是掉在这边了。」

「掉了什么?」傅深完全是下意识地追问,话出口才想起不妥,「能问吗?不能说就当我没问过。」

严宵寒握了一下他的手,面不改色地道:「容我卖个关子。倒不是不能说,不过要等晚上回家才能告诉你。」他环顾四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在这里说,有点不大方便。」

傅深不能理解他神神叨叨的趣味,心说难道晚上要回去讲鬼故事?严宵寒是把他当三岁小孩了吗?

「好吧,」他认命地屈指在严宵寒掌心勾了勾,「有件事,我觉得或许跟这个案子有关系。我听沈大夫说,那个金吾卫死於脱阳急症?刚才我在店里取扇子时,偶尔听了一耳朵掌柜们闲聊。听说从开年至今,短短两个月,这一带的青楼里已经抬出去好几个人。最近的马上风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严宵寒起身,弯腰在他颊边亲了一口,低声道,「把沈遗策给我留下,剩下的事回去再跟你细说。」

傅深见他心里有数,点点头不再多说。严宵寒将他推出巷外,交到肖峋手上,转身欲走时,傅深忽然叫住他,扬手将那把折扇丢进他怀里。

他收手时袍袖在空中划出圆润弧度,青衣黑发,哪怕只能坐着,也透出玉树临风的潇洒风姿,引得楼前无数莺莺燕燕伸长了脖子偷看。傅深彷佛只是随手送了个小东西,漫不经心地道:「给你了。拿着玩罢。」

严宵寒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手指无意识地一碾,打开手中那把份量异常轻盈的扇子。

紫竹大骨,棕竹小骨,重云母洒银粉扇面,正面画着写意的明月高楼,背面则题了两句古诗。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魏虚舟从背后贱嗖嗖地巴上来,一眼看见扇面上的两句话,嘴里差点啧啧出鸟叫来:「看看,都看看,这才是正房的气度……」

严宵寒刷地收起扇子,在他肩窝上威胁地点了点:「正房的气度暂时用不着你来感受。别废话了,查案去。」

话虽如此,他脸上的笑意却像个装满水的罐子,轻轻一碰就会溢出来。

魏虚舟盯着他走路带风的背影,忍不住心中纳闷道:「皇上给他赐婚,真不是因为可怜他打了半辈子光棍?」

严宵寒至晚方归,傅深一行人已在严府安顿下来。空置了一段时间的卧房又亮起了灯,傅深正坐在灯下看书。

他的眉眼轻轻舒展开来,凝神专注时少了那股冷硬的压迫感,连严肃神色也不再显得高不可攀,只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专注看书,别人专注看他。

「再看就要收钱了,」傅深把书倒扣在桌上,凉凉地嘲笑道:「有点出息行吗,脸皮都快被你那眼神刮下一层来了。今天在百莺楼还没过足眼瘾?」

「还说没醋,句句离不开百莺楼。」严宵寒走进内室,脱了外袍,换上家常衣服,到傅深对面坐下,接过他递来的茶:「非得逼我直说,那好吧。我其实不想用『你比他们好看』这种话哄你,因为我觉得拿这些人跟你相提并论都是唐突了你。」

「你在我心里高高在上,无人能及,」严宵寒喝了口茶,平静地道,「是真心话,没有开玩笑。」

突如其来的剖白令傅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