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啦。”
“宝贝真棒!”
我棒你个头啊,一直盯着手机,敢不敢抬头看一眼再说话?
江桥问:“你不饿吗?”
陈书竞:“马上。”
他总算打完一局,起来换了件漂亮衣服,打理头发还喷香水,往那一站帅得像要上T台。又问江桥化不化妆。
他说:“晚上六点到伦敦,我朋友请吃饭。一起?”
江桥一怔,顿时紧张起来,既好奇想去,又心虚不敢见人,莫名其妙涨红了脸。陈书竞没把自己……没钱读书的事告诉别人吧?
他最终还是说:“好的。那我穿男装还是女装啊?”
“随便。”
“女装比较好看。”
“还行吧。”
“……”
呵,你不觉得好看操我干嘛。
江桥有点不服,把带来旅游的碎花长裙翻出来穿,又踩上小高跟鞋,认认真真地扑粉描眉,特意挑了个淡雅妆容,听说男生喜欢。
他心想,万一陈书竞的朋友也带了人……希望不会被比下去,想留下个好印象。
总不能让他们私下说:这个不如之前,你口味差了啊。之类的。想想就他妈难受。
弄完一看时间,都一点过了,江桥陡然一惊,怕赶不上飞机,“要提前两小时吧?”
陈书竞说:“不用。”
他不仅不急,还拉江桥去外面吃饭,买了只冰淇淋蛋糕俩人分享,才回来拿行李打车,往机场赶。
等到机场离关闭值机只剩下十分钟,江桥还记得机票贵,焦灼得想跑起来,被陈书竞横了一眼:
“有人送的,你急什么?”
的确有专人服务,手续办理还算快,过安检又用小轿车送到了飞机底下。
“北欧人福利好,”陈书竞说,“人就是懒,做事慢得要命。我第一次值机等这么久。”
江桥想,您还要多快啊,冲成这样,能登机不错了。
头等舱很宽敞,但只有四个座,各自配备娱乐屏,座椅还算软,可以放平,非饭点也会上菜和酒,是餐盘刀叉。
乘务人员会叫你的名字。江桥的信息里只有中文名,空姐就艰难地强行发音,弄得他受宠若惊。
他之前没坐过头等舱,忍不住左右打量,被陈书竞发现又尴尬地低下头。就听对方嗤笑一声:
“宝贝别瞧了,没意思。别说小飞机,就连国泰中英的那趟航班,大飞机的头等也就那样。”
江桥问:“哪样啊?”
“就窄,腿伸不直,有独立卫生间但小,估计就招待所水平吧,上个天价格也翻天了。”
陈书竞彷佛积怨已久,“国航更垃圾,新加坡将就吧,阿联酋奇奇怪怪,南航和新航……”
“那能怎么办,”江桥酸得想抽他,“也不能不坐呀。……难道你坐私人飞机?”
他的声音突然转小。那可真是打扰了,科科。
“也不坐。听着好听,短途还行,长途能把命晃没了。也就网红拍照愿意坐。”
陈书竞说着戴上眼罩,大概懒得再聊了。
江桥就识相地闭了嘴,偏过头望着椭圆的小窗外,只见一片灰蒙蒙的云,挡住了日光。
又看向陈书竞精致的侧脸,眼罩底边贴住高挺的鼻梁,有一点歪。
他想伸手弄正,又缩了回来。
陈书竞没把座椅全放下去,微微仰着头。这时乌云飘散,透出阳光明亮,正照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圆润的喉结带上一点突出的澄金色。
江桥想,真漂亮。
还去过那么多地方。
就像传说里会衔来金子的飞鸟,扔在你窗边后拍拍翅膀走掉。拿了金子开心就好,别的都不敢要。
陈书竞这种人被捧得太久,已经低不下头。你不做婊子留不住他,做了婊子也配不上他。
其实他挺完美的,只有一个缺点,江桥告诉自己。
陈书竞永远不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