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拼尽全力,平安无事地熬到了散局。
他没资格怪陈书竞,也没勇气怪自己,只能把怨气撒到小公主头上。全靠暗骂他撑了俩小时。
小公主真讨厌。
他不仅长得漂亮,个子还高,肩宽腿长,个性又极其鲜明,自信得光彩横溢。
尤其搞对象的腔调还很傲慢,跟陈书竞简直他妈的师从一派。刚才那帅哥问他干嘛舔脖子,他说:
“想舔就舔呗,不然得等几百年才化啊?话多。”
这厌恶中必然包含着嫉妒,因为小公主有资本,他能跟陈书竞调情,能跟所有人游刃有余地相处,更能将一切睥睨身后。他是江桥永远成为不了的人。
不能成为,那就只能讨厌了。
因此当小公主热情地给他拿来外套,又邀他们一起去MOS蹦迪,说大家都去,入场费全包……
江桥竟然没控制住胃里的酸水,脱口而出:“我们行李还没收呢。”
陈书竞瞥了他一眼。
江桥的心跳瞬间加速,但还是努力迎上他的目光,小声而固执地说:“还是要收一收呀。”
陈书竞似笑非笑,嗯了一声道:“那下次吧,周五去Fabric再蹦。”
“好。”付西元笑道,“不过Eric要去,你叫个司机把他的车开走吧?正好行李在车上,给他省点停车费。”
“行。你们直接去?”
“Elsie喝多了,先送她回家,然后去。”
陈书竞穿上外套,正要往电梯走,却又被付西元拉住了,说有重要的事要讲,冲江桥抱歉地笑了笑。
江桥暗自撇嘴,心想能有什么大事。
但还是默默松开傍着陈书竞的手,退到了一边,发着呆看手机屏幕,边看边……
他忍不住抬头偷窥。
只见那俩人走到墙边靠着,正儿八经地聊了半天。隐约听到陈书竞提高声音问:
“真的假的?”
“废话!”付西元不太高兴,“我爸说的,能有假吗?”
陈书竞沉默了一秒,“……操。”
他把外套搭在肩上,慢悠悠地走回江桥身边,搂住他的腰跟大家告别,说完再见刚刚转脸,笑容就消失不见,神情若有所思。
江桥忍不住问:“怎么啦?”
陈书竞没理他,却反问道:“你是哪儿人?”
江桥一怔,他都忘了俩人萍水相逢,了解不深。有点羞赧地报出家乡的名字,生怕地方小不认识,又忐忑地问:
“你听过吗?在四川周边。”
“没听过。”陈书竞点了根烟,“四川不错。”
宾利车穿过深夜空荡的大街,江桥从窄小的车窗往外看,就好像管中窥豹,小青蛙坐井观天。
那标志性的红电话亭,歌剧院还未熄灭的广告牌,枯树下满地落叶和亮如白昼的路灯,像电影画面般飞驰而过,却无一停留。
陈书竞想住在市中心,又不想住紧窄的学生公寓或安保不佳的独栋,就租了金融区的高级公寓。
那里鳞次栉比,全是落地玻璃的写字楼,由一格格办公间组成,像密集的乐高玩具,又明亮如金色蜂巢,深夜无人也不会熄灯。
江桥跟陈书竞刷卡进楼,在接待处登记姓名,坐电梯上到十二层,踩过铺白绒地毯的楼道,走到1201的标牌前停下。
陈书竞打开厚重的房门,在右侧墙的显示屏上按了下,顿时整屋亮灯,显出黑白色调的房间,装饰简洁的客厅,厨房就在门边,宽敞得像能跑圈。
左边有个鞋柜,各种款式占了半面墙,活像展览长廊。
江桥想起自己那间十几平方,每周两百多磅,只交了押金的ensuite,心想这该不会上万人民币每周吧。
越想越拘谨,差点被行李箱的轮子绊倒。
陈书竞就扶住他的腰,伸腿在门上抵了一下,让它缓慢关闭,不会砰地合上。
“为什么要踹一下?”江桥问。
“太晚了,吵着邻居。”陈书竞说。
他把行李箱踢开,低头跟江桥亲吻,又顺手拎起他的长裙,伸进去揉搓那绵软而有弹性的屁股,低声命令他把高跟鞋脱掉,穿着不方便挨操。
江桥一边踮着脚,任由下边的花穴被肆意抠弄,一边艰难地抬起小腿,把鞋脱下扔掉,差点没能站稳。
陈书竞就顺势掐住他的大腿根,把人轻松地抱起来,将两条穿丝袜的白腿缠住腰际,裙子撸到胸口。
他把江桥扔上洗手台,用突出的桌角顶着他的小逼画圈,顶得人战栗不已,扬起脖颈,一直呻吟喘气。
“啊……我们,我们不收行李吗……”江桥发着颤说,“牙刷都没拿出来……啊……”
“催我回来真是为了收拾啊?”陈书竞嗤笑,“那你收吧,我蹦迪去了。”
江桥:“啊……别,别。”
他知道陈书竞在开玩笑,但刚见识过他跟别人挑逗接吻,又听到这话,江桥心里忍不住泛起一股涩意,伴着难以遏制的自我贬低,有点喘不过气。
陈书竞说:“别个屁,听话。”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江桥,牵着他的手往下,隔着裤子抚摸鼓起的鸡巴,抱怨道:“妈的,之前在套房里硬得厉害,差点背新华字典,好尴尬啊。”
“……”
他说得挺逗,可江桥一旦想起那个画面,那种难堪和卑微顿时如潮水般涌上脑海四处横流,流得他胸口发疼,情绪莫名翻涌。
他忍不住道:“你尴尬吗?我觉得你挺享受的。”
他的声音太小,几不可闻。但陈书竞听懂了意思,不禁好笑:“怎么,你还吃醋不成?”
江桥说不出话。
陈书竞也没管他,就随手从桌上捡了只开快递的裁纸刀,打算用来划开江桥裆部的丝袜,好插入逐渐硬挺的鸡巴。
江桥躲了一下。
陈书竞顿时冷脸,“不想做?”
江桥说:“你,你怎么和他亲硬了呀……”
“亲热硬了不很正常吗?”陈书竞说,“我这都跟你回家了,你还逼逼什么?”
江桥张嘴又闭上,无言以对,身体微微颤抖,喉咙口不停地吞咽。他用尽全力也没止住眼角的泪水,好像后脑勺被插了水管,争先恐后要喷出水来。
他哭了,陈书竞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