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手机亮起时显示着八点半,明明只睡了六个多小时,此刻却一点也不困,似乎满脑子都在担忧接下来的相处,心脏又如大海中的扁舟,浮浮沉沉,没了落点。

她们之间,终究是逾矩了啊。

似乎只做朋友的话,说出口时不仅伤了司年岁,也如回旋镖,狠狠扎在了自己心尖。

魏窍溪回过身,想起昨晚她一遍遍在自己情·动时询问着是否喜欢,而自己也借着酒精的放纵,哭泣着、颤抖着,剖白了数次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呢,明明并不喜欢肢体接触的自己,却默许了司年岁的举动。

眉目清隽的少女还在休息,似乎是累到了,毕竟,又给自己洗澡,又出力,最后还抆拭了一番,所以如今才能如此清爽,魏窍溪起身时听见了些许骨骼碰撞的声音,不禁无奈一笑。

到底是年纪上来了,昨晚对於这久不运动的身子来说似乎是有些过於刺激了,她穿好衣裳,轻手轻脚地去洗漱了。

镜中的自己身上布着许多暧昧的痕迹,像幼稚的女孩在宣示主权,好在没有蔓延至脖颈这处需要外露的地方,魏窍溪拿清水洁面,偶然对上自己清亮的眸光时,还是愣了一瞬。

虽说心底迷惘,但到底是喜悦的。

轻声叹了口气,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是阿姨来做早饭了,魏窍溪轻巧来到床边,伸手戳了戳司年岁的脸颊,嗓音温软,如新婚的妻子,“年岁,起来了,今天还有事情呢。”

因为昨天司年岁已经和花无愠说了要去法庭的事情,魏窍溪也就收到了花无愠发来的时间和地点,距离九点半已经没有多久了,就算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时间还是在一分一秒过去。

长睫微微颤动,似乎是即将醒来的征兆,魏窍溪察觉到正在急速收缩的心脏,指尖攥住了床单,一如昨晚不堪承受之际。

刚刚睁开的星眸还带着迷茫,但司年岁已经笑了起来,明媚极了,“魏姐姐,早。”

随后,似餍足,也像是不习惯刺目的阳光,她稍稍眯起眼,从床上起身后很是自然地穿好了衣衫。

而魏窍溪却看着那瘦长的身影愣了愣,脸颊如晚霞般染上了火烧云似的艳,她匆忙转身,道:“我、我还在这呢。”

“昨天不是看过了吗?”

轻笑着的嗓音听上去便是满满的好心情,但是,魏窍溪到底是要做这破坏气氛之人了,她紧紧咬着樱唇,起身道:“年岁,昨晚……”

已经扣好了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司年岁笑着转身,还未明白即将发生什么,“昨晚怎么了?”

“昨晚我喝醉了,我们之间,当不得真。”

“什么?”

很简单的话语,但第一遍听却不敢相信似的瞪大了瞳孔,随后,喜悦被一盆冷水浇灭,司年岁不解地询问:“魏姐姐,你到底在躲什么?明明你昨天才说了喜欢我的,我两只耳朵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