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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邵!”

“邵小姐。”花志强改口很快:“这样吧。我们这边缺一个宿舍管理人员——当然也是不能出公司门的啊。但每个月有工资,可以让财务那边寄给家人,如果表现好的话,有机会跟家人报个平安也不是不行。你如果愿意干呢,以后也不用伺候男人了。宿管的主要工作,就是给那帮娘们儿送送饭什么的。前宿管你也见过啊,就那个小鸡子。”

邵雪飞想起那个给她送饭的干瘦男人。他总趁自己饿得动不了的时候才敢近身,平时是被自己一脚踹飞的货色。

“想起来啦?”花志强虽然戴着墨镜,但总让人觉得镜片后的眼神不善,说到小鸡子的时候格外凶狠:“我早看他不顺眼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有时候嗑嗨了还找不到人。我们这儿可不养闲人,这不你来了么?终於找到机会把他处理了。我看你做这个比他合适,好歹你是女孩子嘛,跟其他女士交流也比较方便,力气又大,不怕她们不服你呢。”

花志强说了很久,可邵雪飞却不由得回忆起那个关押她的小套间。那一个又一个让她呕吐的男人,那一个又一个饿醒的夜晚……况且,她的父母还不知道她的消息,如果她能寄钱回去,也许他们就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她需要做的,就是给其他女人送饭、送避孕药、送生理卫生用品,压着她们去洗澡,以及……劝她们别想着逃走。

事实上,她得到这份工作的第一天,刚卸掉手铐脚镣,就试过逃出去。可逃跑的结果是她被两个保安架着,像丢大型垃圾一样丢在花哥脚边。

花哥的嘴角还是笑眯眯的,可语气已经可怕了很多:“不错的尝试。可我劝你还是不要惹我生气。如果你想知道小鸡子是怎么染上毒瘾的,我不介意让你亲身体会一下。”

没人谈论起花哥究竟是怎么处理小鸡子的,但邵雪飞知道花哥不介意下一个就是她。於是她学乖了,按部就班当着压迫者,冷眼旁观一个又一个新来的女人哭闹挣扎,一个又一个女人眼里的光熄灭。还有几个真的逃出去的女人,又被警察送了回来。

那些惹事的女人也像邵雪飞一样,很快学乖了,又或者像小鸡子一样消失得无声无息。邵雪飞逐渐做习惯了“宿舍管理”,甚至那些女人也逐渐学会“习惯”,她还会松口气。

后来,李富强不知怎么被抓了。紧接着,花志强也被抓了。同时被抓的还有邵雪飞,毕竟她不是那些被锁着卖淫的受害者,而是加害者的一员。

她被判组织胁迫卖淫罪,以及强奸罪的从犯,进了女子监狱。

卿言听着邵雪飞的自白,心情逐渐变得沉重。

她不是招娣,不是想南,已经比很多女孩幸运。可这样的人明明有着挺聪明的脑子,很美满的家庭,和不算坏的本性,却依旧成了罪犯,没能走向很多人以为理所应当的人生道路。她人生中出错的环节太多太沉重,导致她真的犯罪的那一刻,外人也很难去苛责她为什么没有坚持。

她才二十三岁。如果她顺利上了大学,现在正是刚刚踏入社会、或是进入更高学府求学的年纪。

然而她现在在这里。

卿言莫名想起何傲君。她曾以为何傲君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直到她与何傲君即将成为搭档,两个人交换秘密的那天,她才从何傲君的口中得知,“傲君”是一种更好听的“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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