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说着,迈步进入了东南府总督衙门最重要的会议厅——远香厅。
远香厅位於两棵古树下,背靠假山,面朝池水,是楠木建成的,两侧都立有高高的木制雕花屏风。中间的议事桌前,萧玄绩等重要人士早已就位,见朗寅释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各位都坐下吧,不必多礼。”朗寅释简单回礼,落座在议事桌前。
“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今日来,是与各位大人商议北伐之事。”朗寅释目视四周,轻描淡写道。他气度昂扬,举止带风,星眸闪烁。
众人闻言讨论了起来,远香厅里一时嘈杂起来。
“确实早就该北伐了,不能再拖了!”
“南方刚平定,现在也不冲嘛。”
议事桌前的南方官员们相互议论着。
“我想,你们应该都听闻煊王大肆招兵买马的事情,”见着众人态度纷然,朗寅释颇为心平气和,她娓娓道来,“这几个月来,煊王在淮水流域修筑起了大量防御工事,西北军也占领了北方的重要城池,摆明了要与我们一战。”
朗寅释说着,神色从容,轻松自如,环视在座的官员,仿佛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中。
“只是,何时开战、何处开战,似乎我们都没有找到好时机。这两日,有多位大人联名上书,要求我下令北伐。书中提到,煊王夺位不义,南边是进攻方,北边是防守方,所谓攻其不备,我们天然具有优势,所以北伐事不宜冲。”
众人听朗寅释这般阐述着,纷纷点头,认为这个分析颇有道理。
“但是,”朗寅释的态度突然发生了一个大转变,“我认为现在北伐是不合适的。”
此言一出,在座官员皆是意外,一时不知烨王的意图。
“殿下,若是再给煊王时间,只会让他们养足了兵马,为我们攻打京城,造成更多的压力啊。”原兵部侍郎韩寯质疑道。
“此言不错,”原吏部侍郎傅呈光赞同道,“煊王登基虽德不配位,但国一日不可无君,若是时日一久,各地安宁了,难保天下百姓、各地官员不会默认了新皇。到时候咱们再提北伐,就有违民心了!”
这两位重臣一番言辞,切合实际,获得了在座大臣们的一致认可。
朗寅释闻言一笑,俊逸清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顽劣般的狡黠。
“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她打量四周,问道,“就没有人提出异议吗?”
除了静坐旁观的萧玄绩、蔡庭保留着意见,众人皆是默许,突然,坐在边上的大司农贺为民站了起来。
“臣有不同意见!”贺为民大声说道。乍一看去,他土里土气的,长着一张淳朴乡民的脸,好似天生就是和泥土打交道的。由於大司农日常负责农务,在大臣们中话语权不够,因此经常不受他人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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