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醒试图揪出罪魁祸首,跑到妈妈面前问:“你为什么那么晚才把我生下来啊!”
妈妈知道她的小心思,回答:“你应该去问你那个死鬼爹,或者问你阿嬷。”
但时间是公平的。
时间磨损了周凌与孟新竹之间的感情,也让周醒终於有资格与她们比肩。
周醒不是那个满身鼻涕壳的小屁孩,也不再是家庭聚会上闷头填食的吃饭机器,她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她们面前。
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还见缝插针、趁火打劫。
怀中人哭得好伤心,柔软的身体湿热颤抖,周醒不敢用力也不舍放松,她不想过早暴露自己吓跑她,手臂合适的力道圈住。
安静又踏实。
这次是光明正大的,她们抱在一起。
远远见小巴车摇摇晃晃开来,周醒虚环在她腰间的手顺着后背轻拍两下,“我们要出发了。”
松开怀抱,孟新竹手背抹脸,周醒揪住肩头那小片洇湿的布料,“你给我洗衣服呐。”
“对不起。”孟新竹小声道歉。
周醒“嘿嘿”笑,说没关系,逗你玩呢,随后自然牵起她手朝候车点狂奔。
时间还早,车上没有多的乘客,周醒一直牵着她上车,落座后才恋恋不舍松开。
“还想哭吗?”周醒大方拍胸,“这里还没湿。”
她难为情笑了,摇头,手虚掩着红红的鼻头。
不提周凌,扫兴,周醒说:“给你讲个笑话。”
小巴车速不快,窗外大片的新绿缓缓倒退,间或夹杂一树粉白花枝,微风散去脸颊滚烫,孟新竹小幅点头,“你讲。”
周醒清清嗓子,“我有个朋友,姓铁,养了一只狗,叫六六,有一天她下楼遛狗,碰见邻居,你猜邻居跟她说什么。”
“说什么?”孟新竹哑着嗓。
笑话还没讲完,周醒先乐了,呲出两排小白牙,“邻居说,老铁,遛六六呀!”
说完她彻底绷不住了,手扯人袖子,笑得东倒西歪。
小口微张,表情呆滞,孟新竹半天才反应过来,“老铁六六六?”
周醒仰脖笑出鹅叫。
司机师傅扭头望了眼,两肩一耸,跟着爽朗哈哈两声。
揉揉笑酸的腮帮,周醒弯腰歪着脑袋去看她的脸,“有没有开心点。”
笑话好笑,周醒这份心也难得,阴霾驱散,孟新竹鼓励,“再说一个。”
手指点点下巴,周醒思索几秒,“这次是脑筋急转弯,我问你来答。”
她们靠得很近,并排的两张座椅上,都朝对方稍侧着身子,膝盖抵着膝盖。
孟新竹说好,你问吧,周醒收拢唇边笑意,严肃道:“古时有赵云,威风凛凛,充满阳刚之气,可赵云小时候却常常被他奶奶扇巴掌,请问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