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晚,周醒更坚定要带她离开的决心。
深夜周醒找到机会溜进书房,白玫瑰被拆解开包装,修剪了枝条插满家里所有的花瓶,摆放在她的房间,她睡在花海里,月下脸庞恬静美丽,像玻璃橱窗里雪白无瑕的人偶,亦是童话中等待被解救唤醒的公主。
周醒不做什么,只是蹲在地毯上看她,长久地看,白玫瑰的香气隐隐约约。
没有惊动她,离开前,周醒找到她挂在墙边的帆布袋,摸出皮夹取走了一样东西。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几天,孟新竹始终没有发现遗失的物件,周醒某个工作日的下午提出约会请求,带她去了市里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吃饭,还要了瓶酒。
孟新竹不常喝酒,轻微酒精过敏,周醒也不敢让她多喝,感觉她状态微醺,意识模糊时,突然欠身道:“我有个朋友路过这边,我叫他一起喝两杯,怎么样?”
“好啊。”孟新竹脸颊红红靠在椅背,欣然应允。
十分锺后,人来了。
年龄三十上下的男青年,穿深灰色西服套装,鼻梁上架眼镜,落座后从皮包里拿出几分文件,桌面上摊开。
“孟小姐,这里签字就好了。”男人手指点在文件落款处,手臂几乎完全遮挡了文件内容。
孟新竹懵懂望向对桌,“是什么啊暴暴。”
“买了份保险。”周醒撒谎面不改色心不跳,“前阵子不是车祸,我觉得应该给自己弄个意外险什么的,刚好有个客户干这个的,我就买了一份,选你当受益人。”
“是这样的,孟小姐。”男人微笑,姿态不变,手指在文件落款处持续轻点,笔递到她手里,无形中施加压力。
酒精上头,孟新竹昏昏沉沉,想推开他手看看合同内容,他一动不动,双臂有如铁铸,“这里签下名字就好了。”
“快签吧,签完我们早点回家休息了。”周醒也催促,边说边将牛排切割成小份,用一刻不停地咀嚼来掩饰心慌。
孟新竹脸颊坨红,视线被酒精温熏得湿漉,看起来格外好骗,没坚持多久便乖乖写下名字。
要签的文件很多,一张又一张,除去姓名日期外,还有手机号、身份证号,甚至家庭住址。
男人明显有备而来,印泥盒放置在西餐桌,还准备了抆手的湿巾,业务非常熟练,每一页每一项,指尖准确无误落到实处,毫不拖泥带水。
全程不过三分锺,全部文件签署完毕,男人又从随手带的皮包里翻出文件袋。
“一式两份,这份是孟小姐的,千万收好。”
“保险从现在就生效了吗?”孟新竹问。
“是的。”男人温和道。
结帐离开西餐厅,三人站在路边行道树下,孟新竹暴露在外的皮肤开始发红,经夜风一吹,神志倒清醒不少,周醒催促回家,她拉着男人袖子不松手,“这么晚还出来办业务,很辛苦吧?”
男人笑:“还好,习惯了。”
“暴暴也是。”孟新竹挽起周醒,“她现在车行做销售,有时甚至加班到两三点才能回来。”
“干销售确实辛苦。”男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