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李识意活了将近二十载,身体何以近日才出现种种异常。
似有鬼差驱鬼,一鞭下去如劈裂了山海,在李怀疏耳边轰然炸开,她禁不住掩了掩耳,又闻得厉鬼恶灵齐声痛嚎,仿佛要将天地哭塌才甘心,胸口霎时如坠巨石,闷得喘不过气来,她捂着心脏,脸色顿时白了几分,谢浮名却没事人似的,口中继续道:“弥因曾被人下过扼魂钉。”
“扼……咳咳……扼魂钉?”李怀疏不解。
谢浮名言简意赅道:“扼魂钉的另外一个名字叫做生辰钉,也有人说是一钉名扼魂,一钉名生辰,一钉钉头,一钉钉尾,成对才可起效。”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李怀疏略一思忖,猜测道:“扼魂是扼制体内的力量,是以我妹妹从小与常人无异,却也因为扼魂而不良於行,你说两钉并存才可起效,且是一头一尾的关系,生辰……生辰钉莫非是扼魂钉的尽头?倘若我妹妹恰值生辰,扼魂钉会渐渐失效,是这样么?”
“你生得好看,又聪明,我很喜欢。”谢浮名替她补充了一处遗漏,“并非是每个生辰,而是某个生辰,可能是八岁,也可能是十八岁,还可能是八十岁,皆凭下钉之人心意与本事。”
谢浮名素有将此类放荡无耻的话说得好比念经的本事,连贪望欲念的尾巴都无动於衷,李怀疏面不改色地问道:“那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暂不知。”
谢浮名好像上了船,先是哗啦的水声,再是摇橹声,银铃周身所覆金光变淡了些,她的声音也似蒙了层纱,听来朦胧:“但此物非是法器,人间没有,冥君应知晓,待我去问。”
“多谢。”
“我在渡河,忘川之上一切法器皆如破铜烂铁,但过了忘川离冥府便近了。”
谢浮名似乎不怎么通人□□理,话往简单了说,事往干脆了做,她甚至懒得将宽慰之言说得明白些,这句听来分明还应有后半句,过了忘川离冥府便近了,你的心愿就快了了。
李怀疏听懂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道一声多谢。
银铃回光返照似的猛跳了三下,在掌心躺如死屍,再拎起来摆动也发不出响声了,金光随之彻底消失。
将银铃收好,手腕上触目惊心的淤痕陡然现於眼底,李怀疏看着看着,又想起昨夜的事来,信纸被她无知无觉地捻出好几道褶皱,她确已下定决心离开,这会儿却忍不住暗问自己,你的心愿真的就快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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