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的人是小桃。这也是我想过的问题。克己是想好计策才来请我们帮忙的呢,还是想不到计策才来请我们献计的呢?
「嗯,作战计划现在才要想。」
克己明确地表示。
看来似乎是后者。
「你就把用在恭也身上那套,也用在她身上不就好了吗?」
镜摆动双腿这么说。
克己对此闭上眼睛浮现浅笑后,掌心向上耸肩。
「那样没意义吧。只会惹她讨厌,简直就是跟踪狂。」
「好,你有种,刚刚那句话就当作是对我的宣战。」
我也面带笑容地用力握住克己的肩膀。
「所谓因人而异。同样的方法有人行得通,有人行不通罢了。」
「你们看正面进攻怎么样——?写情书约她出来告白,地点就挑夕阳斜照的屋顶上,超浪漫——」
「不过,我果然还是想要更戏剧性一些。毕竟青梅竹马熟悉到习惯彼此,所以,我想要制造能够使她意识到我是异性的冲击性。」
克己否决了小桃的提案。接着换我举手。
「突然脱给她看怎么样?『我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可是男人喔』这样……」
我的声音愈来愈小。啊啊,大家都冷眼看着我。
「你是笨蛋吧……」
「哥哥,虽然我很想赞成,但是这实在……」
「没关系,看来这对恭也来说太困难了一点。」
「嘎啊啊啊啊啊啊!别藐视我!别同情我!别怜悯我!」
不小心说了蠢话。我闹起别扭,喝掉放在眼前的果汁。
「真是的,你们真没用。」
镜一副主角登场的样子,气势如虹地从床上站起来。我跟克己同时仓皇转开脸。
「喂!怎样啦!为什么不看我!没礼貌!」
「镜小姐,裙子、裙子,裙子那么短,站在那种地方会走光啦。」
没错,应该只要稍微擡起头就一览无遗了。
其实刚才脸慢了一瞬间转开,不小心瞥到了她的内裤。今天居然是粉红跟白色相间的条纹内裤……
克己也瞬间移开眼睛,不知道这是出於绅士表现,还是本能有所察觉的结果……
我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八成是镜正在瞪我。
「你、你放心,我没看,我没有到。」
我稍微拼命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终於相信我,镜边叹气边说了:
「好险喏。刚刚我换衣服的时候脱掉了,现在什么也没穿呢!」
「骗谁啊!明明就是粉红跟白色相间的条纹内裤!」
我擡头大喊时就是后悔的瞬间,镜一如往常的『笑容』在等着我。
「奇怪,那是什么?」
镜指着房间门口这么说。
克己和小桃上钩看向那边,那刹那就是我伏罪的瞬间。
镜的眼睛发出金光。
「奇怪?哥哥你怎么了?」
看到我按着头趴在地上,小桃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嚐到了货真价实的「头好像要裂开了」的痛楚。
「一定是睡眠不足啦,他最近一直熬夜。」
镜一派自然地撒完谎以后,再度坐在床缘跷着二郎腿。
「那么我们就回归正题了。为了摆脱青梅竹马关系,想要来个冲击性告白——要点就是这个,对吧?」
「对,就是这样。你有好方法吗?」
「呵呵……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以前可是人称红娘小镜哟。」
镜充满自信地挺胸。
「取名为密室脸红心跳大作战!」
镜高声喊出的那个作战名称,散发出强烈的自暴自弃感。
我和克己和小桃浮现有点伤脑筋的眼神看她。
但是镜不以为意,开始叙述作战内容:
「我想大家听到作战名称就应该有概念了,简单说,就是将两人关进密室独处,使两人不得不萌生男女意识,进而造成既成事实。」
「我说你……既成事实是……」
死神的计划超出我的预想一步……
「这个作战特别适合寒冬喔,因为只能抱在一起取暖啊。」
「不行不行,驳回。那样只是蛮干,跟心意无关。」
我在脸前面摇摇手,主张否决镜的作战。
但是……
「是哦……原来也可以这样攻陷对方……」
克己浮现认真的眼神低头沉思。
然后就连小桃都……
「呣呣,原来如此,这个方法或许连哥哥也是手到擒来……」
这些家伙,为什么交个女朋友非要这么拼命不可?
「看来就采用这个作战罗。」
镜看着我们的样子,浮现了满意的微笑。
我和克己走在步道上,我要去便利商店顺便散步。
「那种作战真的好吗?」
结果采行的作战是蛮干。但去掉既成事实的部分,目的纯粹是让黑峰在置身密室的不安中,意识到克己是可靠的异性。
「对啊,总之就先这么做。如果不行的话,再想别的办法。」
「这样啊。不过真的太突然了,我吓了一跳喔。」
「你是指命的事吗?要说突然的话嘛,或许是这样没错,不过我可是一直看着她的。」
克己边说边微笑,感觉就像是讲述着重要的回忆一样。
「只要跟你勾肩搭背,那家伙不是就很高兴吗?那是我取悦她的方式。」
「什么嘛,原来我是你自我满足下的被害者喔。」
我叹气看着克己,但克己听了我这句话又笑了。
「别这么说啦。我也喜欢你。」
都怪那个笑容实在太自然,我不小心忘记吐槽了。
「啊,我往这边走。谢谢你送我。」
克己在三岔路口停下脚步,看着我。夕阳染红了视野,显得几分哀愁。
「那明天就万事拜托了。」
「好,总之就努力看看罗。」
隔天午休,我们在屋顶集合。
这是最终作战会议兼午餐。
「监禁地点是游泳池旁的机房。那边既没有人会去、气氛又诡异,感觉很合适。将目标关进里面以后从外面上锁,接着锁定她的心少」
眉飞色舞地大声讲话的人是镜,看来这个死神似乎喜欢老桥段。
「我有问题。」
我举手泼镜冷水。
「就算从外面上锁,一般是可以从内侧开启的吧。」
「只要事先弄坏内侧的门把不就没问题了吗?」
镜眼神发亮、扬起一边唇角浅笑的表情,真要说起来像坏蛋。
「那么我们来分配工作。小桃负责防止他人靠近管理室周围。」
「咦?该怎么做呢?」
突然被镜指名,小桃困惑起来。
「色诱就行了吧?只要秀大腿说『要不要去那边?』就轻松搞定了。」
「你这家伙想要我堂妹做什么……」
我赏了镜的侧头部一记手刀。
「怎样啦,这个方法不是很省事吗!」
「对方是女的要怎么办?」
「没问题,其实成功率还满高的喔。」
镜握紧拳头,眼神自信满满地展现天下无敌的笑容。
她讲得煞有其事,简直就像叙述自己的经验谈一样……
「我负责带她过去。我会设法推她进去,然后克己也跳进去,之后做下去就对了。」「虽然感觉比当初想的还要笼统,不过我就努力看看吧。」
克己虽然在笑,脸颊却是紧绷的。
这根本不叫作战……纯粹是蛮干。
「话说我要做什么?」
「这给你。」镜递给我铁锤。
长期使用而磨损的木柄,以及尽管伤痕累累依然散发着傲人乌黑光泽的锤头。
掂起来的重量恰到好处。
这是啥?我不懂镜的意图,歪头不解。
「你负责去机房破坏内侧的门把。」
毁损器物……这是犯罪……
「话说我有其它选择或拒绝权吗?」
「怎么可能有呢~」
镜露出死神的微笑这么说了,手里的铁锤好沉重。
「事情就是这样,路上小心。」
「咦?现在马上吗?」
「要知道事前准备是很重要的,要确实完成任务回来喔。你要是失败的话,后续就无法进行了。」
「哥哥,加油喔。」
「恭也,万事拜托了。」
没有人……站在我这边……
「……我走了……」
我把吃到一半的咖哩面包一口气塞进嘴里后,背负着众人的期待离开屋顶。
前往游泳池旁的机房。
当我一手拿着铁锤穿过走廊,经过的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看我。其中也有人靠着墙壁让路。镜小姐,这是霸凌吧……
午休时间也所剩不多,几乎所有学生都已经回到校内。
少数的例外,就是下午要上游泳课的班级集合在游泳池畔。
如果要去机房,就必须经过那旁边……啊啊,穿着学校泳装的少女们真是耀眼。虽然有股冲动想要停下脚步,但是脑中感觉到死神的阴影,於是我咬紧牙关前往目的地。
机房是混凝土砖砌成的墙壁,加上镀锌铁皮浪板搭成的简易仓库状建筑物。湿气重,看起来也很脏乱。
我就一个人站在这种地方,手里还拿着铁锤。
「……………………」
我试着从客观的角度,想象自己现在的模样。
——根本就是想要对自来水管线恶作剧的恐怖分子嘛!
我顿时在意起周遭,要是被人看到这一幕可是相当不妙。情况危急。
赶快办完就离开这里吧。
我用力握紧铁锤,看着门。
入口处的门是金属门,跟屋顶的门同型。
话说回来,要破坏这扇门的内侧门把,就必须进去里面才行吧。这就表示,必须开启这扇门才行嘛。
再怎么说这好歹是管理自来水管线的小屋。基於安全考虑,应该没那么容易进得去才对。
对了,只要说「门锁着进不去」,就这样回教室就行了。
发现自己可以不用犯罪,我松了一口气,同时握住门把,转动手腕。
喀嚓。
「咦——……」
管理人给我出来……看样子我们学校经常暴露在危机中。
我该把抹茶粉倒进水塔,让整间学校的水龙头流出绿色液体吗……
我看着手里的铁锤。
「硬着头皮上吧……」
但愿校方能够从此确实上锁。
我拉开沉重的门,进入机房。
里面充满了不流通的空气与凝滞的水味。因为混凝土墙壁吸收太阳热量的关系,这里和三温暖没两样,就算待着不动也会出汗。
小屋没有窗户,只有上方采光用的缝隙,因此尽管是白天,光线却很昏暗。仔细一看,粗细各异的水管层层堆叠挨挤。简直就像是小小的石化工厂。
我有点同情即将被关进这种地方的黑峰。
「只要敲断这个就行了吧。」
我看向内侧门把,深呼吸以后做好心理准备,将铁锤高举过头。
铿!在狭小的机房内,金属与金属碰撞发出尖锐而低沉的声响。
混凝土墙壁重复反射敲击声,重重回音刺激着耳朵深处。
我的一锤成功敲断门把,门内侧变成一片平坦。
「……笹仓同学……?」
突然有人从外面出声叫我,我慌忙把铁锤藏到背后。
从门外探头进来的人——是黑峰。
「唔咦?请、请……请问……黑峰同学……?您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有时候人类做了亏心事,讲话就会变客气……
损毁器物加上黑峰监禁计划,我心虚到了极点。
不过,黑峰跟我一样不安。
「呃、唔……因为我看午休时间就快要结束,笹仓同学却拿着铁锤经过走廊,我心想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追过来看……」
说到这里,黑峰看了我手里的铁锤。
接着看向掉在地上,遭到破坏的门把。
「原来,笹仓同学其实是危险人物呢……」
黑峰别开视线,不自在地这么说。
「不、不是的,这是……那个……」
我总不能说这是为了将黑峰关进暗房所做的准备。
「因为这里面有※土龙,我想要把它抓起来……」(译注:土龙或译为野槌蛇,一种传说生物。)
我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不经意看前面,发现黑峰已经不见了。是不是退避逃跑了呢?
「喂——土龙在哪里——?好暗,看不清楚——」
原来是在小屋里面找土龙,她相信了吗……
「嗯——……嗯……哇哇!」
黑峰惨叫。同时传来喀唰的倒下声。
「黑峰!」
我冲进小屋。眼前是往前跌倒在地上的黑峰。
看来是绊到水管跌倒了。而且害羞的是裙子掀了起来,内裤一览无遗。
「啊,呀!讨厌,笹仓同学,不许看!」
黑峰似乎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仓皇整理裙摆。
「你、你你、你放心,光线很暗看不清楚,根本看不出什么!」
争实上,虽然因为光线昏暗的关系看不出内裤的颜色,但是看得出屁股的形状很漂亮。我
仅转动视线瞥向黑峰,确认裙子已经恢复原吠。
「总、总之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这么说着,朝跌倒的黑峰伸出手。
「唔、嗯……」
黑峰害羞地低着头,手伸向我的手。
就在碰到指尖的瞬间——
叽…………喀当!
门突然关上了。
视野顿时一片漆黑。
「关起来了……?」
黑峰喃喃说了。我虽然一瞬间愣住,但立刻就发觉这句话的涵义重大。
我慌忙赶到门边确认,该有的东西……门把……不见了!
这还用说,因为刚刚破坏门把的人就是我啊!
「怎么了?」
「呃……这真的很难以启齿……我们被关在里面了。」
「什么?」
黑峰应该听不懂我的意思,虽然很暗看不清楚表情,但我知道黑峰正讶异地歪着头。
我缓缓吸气,然后同样缓缓地吐气,再说了一遍:
「这扇门没办法从里面开启,我们被关在里面了。」
「呃……为什么?」
「因为我破坏了门把。」
「啊,这么说来的确是这样呢……咦……为什么破坏门把?」
「其实是为了把黑峰关起来……哎呀……?」
我不小心老实说溜嘴了。我知道黑峰倒退了一步。
「不、不是啦,这么做有别的理由,该说是为了让你了解何谓男人吗……所以才选了没人会来的地方。」
「……意思就是……要强行对我……啊!土龙难道是!」
我居然不打自招啊!根本就是可疑人物嘛!土龙变得另有深意了啦!
现在黑峰非常抗拒,在黑暗中拼命保持距离。
「你都有黑谷同学了还做这种事情……一个人嫌不够吗?我该不会是爱人候补?还是奴隶?宠物?」
「不是啦,冷静好吗,黑峰。我会从头告诉你的,好吗?」
供出一切吧。克己,抱歉。对我来说,还是自保重要啊。
「其实——」
钟声响起,下午的课开始了。
隔着墙壁传来的午休时间喧闹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附近游泳池指挥热身操的笛声。
眼睛也大致习惯了黑暗,已经看得出细微的表情。
「总之嘛,就这么同事。」
我隐瞒克己的名字,结束了说明。
黑峰也恢复冷静,静静地听我说话,然后开口第一句话这么说了:
「这样应该没意义吧,我想。」
红娘小镜,人家否决你罗。
「会吗?我觉得就某种意义来说是合理的呀?」
「在当下的确有效,不过那就跟吊桥效应一样。只是因为一时的错觉脸红心跳,等到忽然清醒过来的时候,有时候反而会被对方讨厌喔。」
黑峰说得斩钉截铁,这的确比镜的话有说服力。
「有道理,或许的确是这样……」
我用手背抹了抹鬓角流下的汗,老实这么回答。
「不过总觉得很高兴呢。居然有人这么心仪我,甚至想出这种作战。」
「你在说什么啊,你可是每周接受告白一次的公主殿下呀。」
「这种事才没那么好。毕竟,我终究不得不开口拒绝那些对我一片真心的人,果然还是会觉得过意不去。」
「意思是受欢迎的人也有受欢迎的人的烦恼,是吗?」
「就是这么回事。」黑峰浮现了有些伤脑筋的笑容这么说。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好热、湿气也很重,好像三温暖。」
「是啊,对不起。把你卷进这种怪事。」
我随便挑根水管坐下。黑峰也在我旁边坐下。唔、咦?旁边?
「黑峰……?」
「啊,你觉得困扰吗?因为很暗,我有点不安……心想坐近一点才看得到脸。」
「不会啦,既然你觉得好,我都无所谓……」
紧、紧张起来了……
在昏暗的密室里面,一对年轻男女独处。现在是上课时间,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来。
我看向旁边,只见黑峰用手抆着汗。制服吸汗紧贴着肌肤,隐约看得到肤色。肩膀部分甚至可以清楚确认胸罩的肩带。而且因为闷热的关系,呼吸也有些急促。
舔着嘴唇的舌头性感撩人。
啊啊,不行了,我热得脑袋朦胧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关系,我就是不由得会意识到对方!就是这样吗、就是这么回事吗,红娘小镜!
「怎么了,笹仓同学?」
「没有!没什么!」
我要冷静!这是错觉!是吊桥效应!是死神的陷阱!
「呀啊啊!」
在我全神贯注时,黑峰突然尖叫抱住我。
「怎、怎怎、怎样?」
因为面板流汗的关系,两人陷入完全紧贴状态。而且,黑峰抱着我的身体、手搂住我的背。
她的身体不时颤抖,彷佛在忍耐什么似地吐着气。
这女人是恶魔吗?我的心就这样被玩弄在鼓掌之间啊!
「呼……啊……笹仓、同学……那、那个……嗯……!我、我背……上……」
「咦……?背上……?」
「有东西钻进来……呀嗯!帮、帮我拿掉,拜托……我的背……很敏感……」
啊啊,这个既摧残脑髓、却又甜美悦耳的声调是怎样……
这样对心理健康不好,非常不好。赶快拿掉背上的东西吧。反正只是只虫子嘛。
我缓缓地把手绕到紧紧抓住我的黑峰背后。
话说,既然在衣服里面,就表示手必须伸进衣服里面才行吧……可以吗?
「笹仓同学……快点……嗯!」
「啊,好、好的。」
没办法了,尽可能迅速伸进去,迅速拿掉吧。
我打定主意,手插进衣服下摆,一口气伸进背后。
「嗯……!」
黑峰轻声呻吟,抱住我的手更加用力。拜托饶了我!我的理性快崩溃了!手稍微抆过流汗而滑溜的肌肤,伸到背中央。
只要感觉到有异物就掐住它,这样应该就OK了!
「这个吗!」
我掐住指尖碰到的东西,用力拉。
噗滋……
「呀……」
黑峰小声尖叫。然后维持着紧贴状态,怨恨地擡头看着我说:
「胸罩掉了啦。」
「真的很对不起……」
我打从心底道歉。
结果我试了别的方法,用手背从内侧拍打黑峰的制服,将应该在里面的虫子抖下来。后来虫子总算跑出来的样子,黑峰这才放开我。
应该是因为我不小心解开胸罩的关系,黑峰双手交抱在胸前。
「呃……对不起……」
「不会,毕竟是我拜托你的,呃……谢谢你。」
彼此都不好意思看对方眼睛。总觉得很尴尬……
「我要……调一下胸罩。」
「啊,嗯」
听到黑峰的话,我慌张地背对她。
隔了一下以后,细微的布料摩抆声传进耳朵。虽然有股冲动想回头,但现在必须压抑慾望……
「……我、我说黑峰。」
「是、是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突然搭话吓了她一跳,黑峰的声音高了几度。我没回头,继续说:
「黑峰有没有在意的男生?」
我想要讲话转移注意力,赶紧丢出话题。
「怎、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有啦,就那个啊,想说你会一直拒绝别人的告白,是不是因为有在意的人的关系。」
「……嗯,我有在意的人喔。」
黑峰稍微想了一下以后,这么回答。
「不过或许称不上是喜欢就是了。」
「所谓的在意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感觉是很像,不过我觉得有点不一样。」
「哦——不过,那家伙真教人羡慕啊,居然能够得到黑峰的关切。」
「那个人就是笹仓同学你。」
「咦——………………」
奇怪……?总觉得时间停止了喔……
我缓缓地看向黑峰。
她还没把胸罩扣好,在上衣掀起一半的状态下,手绕到背后。但是她就维持这个姿势,带着某种坚决的意志看着我。
「黑……峰?」
「我是不是说清楚比较好啊?」
我彷佛被黑峰那双眼睛迷住,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我啊……」
黑峰彷佛要确认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再度开口。
就在那瞬间——
喀嚓!
「恭也!你果然在这里嘛!你在做什么啊,蠢蛋!」
「恭也,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吗?」
门猛烈地开启,镜和克己闯了进来。
然而,黑峰的话并没有停下来。
「我很在意笹仓同学喔!」
我僵住。
冲进来的镜和克己也同样僵住。
男女两人在昏暗的密室里面,满身大汗地互相凝视。而且,女方正在调内衣。在这种状态下更说出类似告白的话。
说真的,我真的是欲哭无泪。
克己以随风飘摇般的动作移到黑峰前面。
然后动作利落、果决地指着她大喊:
「我不会把恭也交给任何人的!」
多么美妙的失控方式。
黑峰尽管不知所措,一听到克己的话,就开始准备拿手机拍下来……
「等等,既然你带着手机就打电话求救啊!」
这次轮到我吐槽了。
但是一道影子与我对峙。
「你啊,究竟做了什么好事呢~?」
红娘小镜浮现了同样美妙的笑容——只是太阳穴爆出青筋。
「不、不是啦,这是那个……意外……」
「不过,我看你似乎很享受呢?」
镜看着黑峰不整的衣衫,眼睛的颜色逐渐改变。我害怕地倒退。每退后一步,死神就前进一步。粗水管拦下我的背,无法再继续退后了。
镜嫣然一笑。
「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