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涨红了脸,张了张嘴,又瞥了瞥丁先知,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可他躲闪的神态已经表明了一切。场上顿时议论纷纷。

阿澜母亲本就大病初愈,此时往事引起的悲怆和愤恨令她支撑不住,摇摇欲坠。见状,阿澜忙上前将母亲扶到一旁坐下,继续向众人述说:

“不仅如此,这个人选我做祭品也只是掩人耳目,实际上却想借此行龌龊之事。那些送祭品的队伍里就有他的手下,他们把我送到西山后,等其他人走了,还想将我再绑回去。你们要是不信,大可看一看那里放着的几片布料。”

“那几人追着我进了西山,被那怪物咬死,这些布料就是从他们身上撕下来的。而他们的屍.体,就在西山之上。”

有村民大着胆子上前检查了一番,果然是丁先知家特有的,只有他们家人穿得起的布料。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信了阿澜的话,阿澜接着道:“你们德高望重的丁先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他就是个欺男霸女的恶棍,早年他与我母亲是同族,就是因为干了太多坏事而被驱逐出来,到了这里,反而摇身一变成了先知……”

听到这些话,丁先知早已面如土色,冷汗浸透背心,也无心再管阿澜等人要什么证据。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头晕眼花地向村民们看去,平时受过他欺辱的人暗自得意,平时尊重他的人则一脸鄙夷,而平时谄媚於他的人早已随风而倒,转向另一边阵营声讨着他。

“呸”,有人啐了一声。

丁先知脚一软,跌倒在地,耳边村民们的议论声,还有阿澜诉说不平的声音如同咒语,一声声往他耳朵里钻。他目光涣散,抬头无目的地看去——

那根尖利的怪物长牙落入他眼中。

恶向胆边生。

他大叫一声,抓住那根长牙跳起来,扑向正在说话的阿澜。

青鸟发出一声刺耳的预警,有村民倒吸了一口气,阿澜身后,有两个人几乎同时动作。

其中一个是钰卿,她正欲抬手施法,精神海中却是一震。一颗命石发出耀眼的白光,其中流转着的命理轨迹停滞扭曲,然后这颗命石瞬间爆炸开来。

那颗命石主人的命理轨迹生生扭转,走向不可避免的死亡。终结之时,命石迸发出巨大的命运力量。

暴涨的力量从精神海中膨胀而出,冲刷着钰卿身体的每一处经络,她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施法的动作滞了一瞬。

这一瞬,另一边的阿澜母亲已经扑到女儿身上,将自己的背后留给了那叫嚣着的恶徒,和他手中的凶器。

第6章 出发

原本虚弱不堪的女人在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飞快冲过去,紧紧护着自己的女儿,任由那锋利长牙朝自己落下。

利刃破开血肉之躯。

阿澜接住脱力摔倒的母亲,怔愣地看着这一切。

发生了……什么?

她看见丁先知被钰卿击飞出去,撞在石墙上昏死过去。她看见村民们先是惊慌地看着这一变故,又对钰卿的能力露出敬畏之色,唯恐殃及自身。

她看见到处开出血色的花,地面上,母亲背后,还有她的眼中。

母亲攥着阿澜的衣袖,嘴唇翕动。

阿澜尽力去听,发现那是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