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
明明丁先知的怒气冲她而来,明明是她召集村民要和丁先知对质,明明是她带回来那根作为凶器的长牙。
母亲对不起她什么呢?
母亲的手渐渐失去力度,眼角淌过一行泪,缓缓闭上双眼。
阿澜脸上一片冰凉,她这才发觉,从刚刚起充斥着她耳膜的哭喊声,就来源於她自己。
她背起母亲,惊觉母亲轻得要命,可明明这样轻的母亲,却令她脚步几度不稳。
她背着母亲,越过村民,向家走去。
压制住兀自翻涌着的精神海,钰卿望向那踉跄离去的背影,想要跟过去,却又停住,向众人宣判道:
“因果业债,终有其主。她命理本不该如此,溯其根本,在於你们。”
她细细感受着精神海中每个人的命石变化,面色冷如寒霜:“此地往后三十年,天灾不断,人祸横行。村中之人,无论身处何方,必穷困潦倒,无子无福。”
今日看过许多钰卿展露出的神通,村民们没人质疑她的话是真是假,纷纷面露惧色,拜伏在地求饶,有几个人膝行过来,想要扯住钰卿衣摆求情。
钰卿后退一步,立起一道屏障将他们隔开。
那几个人磕着头:“大人,求求您不要降罪於我们,我们是无辜的啊。”
“对啊,全都是丁先知,不对,是那个姓丁的干出来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听到这些话,钰卿罕见地生了怒意:“无关?当真无关?那人是主谋,你们便是从犯。”
更何况这惩罚也并非由她降下,命君无权更改人类命理,是非曲直,因果法则自会判明。不过这些她并不想向这些人说明。
不过浪费唇舌。
她捏了个诀,今后三十年间这个村落发生的一切在每个人脑海中预演。
饿殍遍地,哀鸿遍野。
那将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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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澜将母亲葬在村子东边。这里同样长眠着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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