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因为那个灾星的流言,村里人甚至不让她们将父亲葬入族坟。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她不想再让父亲母亲和那些人待在一起。
看见青鸟落在面前的墓碑上,知道身后出现之人是钰卿,阿澜抆去眼泪:“钰卿大人这些天一直帮我处理我母亲的丧事,还没谢谢您。”
钰卿看向少女跪立着的背影,心中亦是涌上难过之意。双亲於她已是过於久远的概念,她身边也没有其余亲近之人,可不知为何,她却能对这种至亲分离的情形感同身受。
钰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地道一句“无事”。
“我其实,是想将母亲带走的。”
静默的山间,响起少女倾诉的声音:“这里很不好,我很讨厌这里。”
“我想过,无论如何也要将母亲带走,至少也要把母亲带去她原来的部族。可是,父亲还在这里。”
“母亲的部族离这里很远,她不惜远嫁到这样一个小村子里来,一定是深爱着父亲。我记得父亲在时,母亲很爱笑,她看着我们的眼神永远透露着幸福的神采。当父亲走时,她那样难过,只是因为还有我在,她才没有和父亲同去。”
阿澜微微哽咽:“所以我想,母亲肯定是想要和父亲葬在一起的。”
钰卿默然,试图尽力去理解少女口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所谓“深爱”的感情,却最终无果。但她仍是顺着少女话中的心意,抬手在这片墓地周围布下一层结界。
“如此,无论外界怎样变迁,此处都不会受到侵扰。”
她想了想,又拿出一块透明的晶体碎片放入阿澜手中。
她解释道:“这是你母亲的命石碎片。如今你母亲的命石已毁,我理应在回到栖灵境后将其全部上交长老殿,但……也不过是一块碎片罢了,你大可带着它。
“也算是……带你母亲离开了。”
阿澜将那碎片握入掌心,静静地看了命君很久很久,才低下头,轻声道:“谢谢您。”
安静的氛围在二人间流动良久,阿澜将鼻尖的酸意忍下去后,重新开口:
“钰卿大人,可以让我单独和父亲母亲待一会吗?”
钰卿颔首,身形隐去。
阿澜抬头看着父母的墓碑,讲起最后想要同他们说的心事:
“父亲,母亲,女儿就要离开这里了。”
“那个姓丁的已经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了,这段时间,他在村里人人喊打,时时都能听见他的求饶声,你们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至於那些村里人,听钰卿大人说,他们也会得到上天的惩罚。”
“钰卿大人就是刚刚那位,你们看到了吗?她,很温柔对吧。”
“她救了女儿两次,每次都在最危急的关头赶来女儿身边。她那样强大,好像这世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