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伤口包扎已被脓血粘住无法解开,只能用剪刀剪开。看到她伤口情况,陶婉面色凝重,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几个药瓶和一柄小刀,一边用火烤着小刀,一边对钰卿道:

“阿澜姑娘这是疡症无误,我与阿悦昔日去华城求学,在薛神医处获得一张治疗疡症的残方。这些年我们各自研究那张残方,有不少心得。前两月我们一同将这残方补足,才研制出了一瓶药粉来,但这药用於人身上药效如何,尚不可知。”

将刀细细烤过一遍,陶婉看向钰卿:“眼下没有别的办法,而且她伤口溃烂,我需要先给她清创。钰卿姑娘,你神通广大,待会儿如有需要,劳烦你减轻些她的痛苦。”

很快钰卿便知道了她为何这样说,刀割下去的一瞬,阿澜被生生疼醒过来,一瞬明白了现下的状况,她忍住喉间的痛呼,攥紧床褥,用力到指节发白。

钰卿只觉得自己仿佛也正经受着同样的折磨,心脏处传来不知名的细密疼痛,她想让阿澜松开那被单握住她的手,可阿澜却始终不放开。

阿澜将头转向另一边,不让钰卿看到她痛苦脸色。

钰卿无措极了,想到陶婉说的话,结了一道法印点在阿澜后颈。

那是她曾经用过的安神术法,这术法很快起了效,阿澜再度昏睡过去。

陶婉下手稳且准,很快就将伤口周围的腐肉剔除干净。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自方才备好的药瓶里拿起一个,将里面的药粉洒在阿澜伤口上。

一切终於结束,钰卿唇色发白,而阿青早就躲在她身后,埋起脑袋不忍去看。

陶婉重新净了手,给阿澜上了包扎,对钰卿叮嘱道:“她伤口不可受风,所以需要包扎。但也不可包扎过於严密,否则也会加重疡症。”

做好一切,陶婉抬头看见钰卿脸色,安慰道:“阿澜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

判断命理吉凶本是命君大人天职,可钰卿此时竟不敢去查看阿澜命石情况。

她在这一瞬懂了那些村民为何愿意相信丁先知毫无根据的预言,向来只信命石的命君大人此刻无比愿意相信陶婉所说。

她望着阿澜安静身形,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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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陶婉同钰卿一直守在阿澜旁边,以防情况再度生变。万幸的是,到了傍晚,阿澜的烧终於退了下来。

这是疡症褪去的标志,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扶承喜上眉梢,当即就想进屋看一看,却被扶昌拽住。

扶昌瞪他一眼:“冒冒失失的,别去打扰阿澜休息。”

叔侄俩这两日一有空余便来西院打听情况,此时知道阿澜脱离危险,扶昌称赞一番陶婉医术,便将扶承拽走,各自回屋休息。

这一夜也是平稳度过,次日清晨,阿澜仍沉沉睡着,但这次她眉眼间却是透露着几分安宁。钰卿一夜未眠,一瞬不瞬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