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宁不禁怔住。

“叔父也是一样,在族人面前始终维护着你,维护着我们一家。对他们而言,你永远都是他们的女儿和侄女,至於我……”

扶承顿了顿,道:“就算我再怎么讨厌你,埋怨你,你也永远是我姐姐。”

讲着这些从未讲过的话,扶承有些别扭,但仍坚定说下去。

“我们都这样想,你又凭什么擅自将自己摘为外人。我们是亲人,不管外面怎么说,不管我们事实上有无血缘,我们一家四口一同生活这么多年,就已是切切实实的一家人了。”

他一鼓作气地说了这么一通,固执地反驳着扶宁的想法,一如往常他们姐弟对话,他坚持跟扶宁唱反调的那样。

“你说父亲不了解你,可你也不了解父亲的想法不是吗。父亲对你向来纵容,为何此次却这般强硬?”

“你介意父亲对你客气,对你小心翼翼,那父亲这样,不正是‘不客气’‘不小心’,不正是如了你的意。”

扶承最后这句话让扶宁下意识觉得荒唐。

可荒唐过后,她却无从辩驳。

沉默良久,扶宁笑着叹了一句:“居然都能说过我了,真不像你。”

扶承的一鼓作气也由此卡了壳。

“只不过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他气势低下来,那股别扭劲再次浮上来,嘟囔着道:“你同父亲之间,也该如此,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才是。你的那些想法,回去也跟父亲说吧。”

扶宁:“……”

她长舒一口气。

“好。”

长久的执念终於被放下些许,扶宁轻松许多。她想起现下外界的状况,问扶承道:“父亲不改变主意,那各家主现下态度如何?”

“还是僵持不下。”扶承道:“不过你既然已决定回去跟父亲好好谈谈,那父亲肯定也会依着你。若如此,各家主也就不会再来闹了吧。”

扶宁摇摇头:“哪有那般容易,族姓和血脉对他们而言何其重要,就算我无意於继任,但只要我在,只要下任族长人选未定,他们必定都难以心安。”

她原本就是看准这一点,只等族人逼着父亲收回成命,严重一点还会将她自部族里除名,她便可以如愿离开阆城。

只是现在……

扶宁收起那些想法,怼了怼扶承胳膊,笑道:“不过解决之法也简单,你帮帮忙,努力一下,把你少族长的位置争取回来,也可以啊。”

扶承:……

“我不想。”扶承道:“你不愿意,我就愿意吗。本来我也只是替补,被父亲换掉后难过也只因觉得父亲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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