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想要我心灰意冷离开你,是不能同时用这样的语气,说这种话来留住我的。”
钰卿被她抱住,身体有一瞬的僵硬,在听到她的话后眉头蹙得更紧:“我不曾想要你心灰意冷。”
钰卿不明白,她内心纯粹而率真,觉得表露自己对阿澜的心意与希望她远离自己安然度日并不矛盾。她知道分别之后,不舍与思念在所难免,但却从未设想过要让阿澜对她彻底冷了心。
但这样正合阿澜心意:“你不明白才最好。”她抱着她,闭上眼睛:“永远也不要明白,钰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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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阿澜没有再做拖延,干脆利落地启程离开村子。有许多事要做,她走得很急,没让钰卿去送她,也没来得及同钰卿多说几句,只特地将青鸟留了下来:“我不在的时候,让它陪陪你。”
她知道此刻并非分别之时,可钰卿却将这看作了此生最后一面。
钰卿坐在沙丘上,手中捧着正睡得香甜的青鸟,一动不动过了许久。
今日她没了干劲,既不想排查结界标记,也不想去搜寻有没有误入结界的凡人。
结界范围只需知晓大概便足够,沙漠也不是日日都有人来。
钰卿望着远处,眸中没有焦点,心头无法抑制地涌上落寞情绪。
在短暂地感受过阿澜予她的温暖之后,不舍变得更为厚重且难以忍受。胸口处不断传来酸涩之感,令她眼眶发热,四肢百骸都仿佛失了温度与力气。
想要见到阿澜的念头比以往所有时刻都更为强烈,可理智却在不断提醒着她,告诉她阿澜应该就此离去。
她不由得躬起身子,抱住阿青聊以慰借。
只顾伤感而未注意时辰,待到钰卿回到村中时天已黑全。
今夜的月光有些暗淡,因此赵大娘家中的灯火便显得更明亮了些。
钰卿望着那灯火,片刻后反应过来,一扫原先的无精打采,快步走上前,推开虚掩院门。
阿澜正在院里等她,见她来,弯着眉眼道:“你回来啦,你放心,太阳落下去后我才进来的,也没到处乱跑。”
她往屋里看了一眼,接着对钰卿道:“有没有闻到香味?昨日我发现厨房里什么都没有,今天就去镇上酒楼订了晚饭,等你回来一起吃。”
“对了,”她想起一事:“方才我去村北替你祭拜了那位恩人,换了些祭品,还请她再帮帮忙,也允我住在这里陪你。”
阿澜说到这儿没了话音,她清晰地瞧见钰卿脸上划过晶莹痕迹,不由得一时怔住。
再次得以相见,喜悦与担忧交织,两种强烈的情感在钰卿心中拉扯,却未曾明显表露在面上,只眉心微蹙,眼尾一抹微红。她伫立在门口,身姿单薄却并未显出脆弱,即便落泪也仍旧自持。
泪珠滚落,破碎在地面上,烙印在阿澜心中,留下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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