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统认知里,古思钰这样的方式叫不守规则,没有职业道德。古思钰很不在意地说:“我刚玩这个的时候年纪小,人看着很纯,他们都觉得我应该是最守规则、最童真的人,就说喜欢我支持我。挺可笑的,我要是这样的人我还来这里比赛啊,给他们当猴看啊。他们图个乐呵,我也是图个乐呵,各需所求罢了。”

霍君娴问:“会欺负你吗?”

“会,早年骂得挺难听的,会朝着我丢东西。拜托,我不是什么专业选手,也没有人为我提供专业指导,我凭什么专业啊。”古思钰冷笑,“比赛是争夺荣誉感,是有凝聚力为了一个目的而拚搏,但是,你知道我们算什么?”

“算什么?”

“我们算小丑,台上人看的并不是比赛,他们看的是惊险和刺激,他们在台上是自由的呐喊,而我们就是一群相互撕咬的困兽,你知道什么时候喝彩的人最多吗?”

“什么时候?”

“是有人摔倒,有机车相撞的时候,他们会疯狂沸腾。”古思钰说的嘲讽,把这些比赛本质看得很透,仿佛看穿了苍穹里的黑,不屑、不管。可霍君娴瞥到了她开瓶盖的手指在条件反射似的痉挛,简单的一瞬,霍君娴问:“很痛吧?”

“嗯?”

霍君娴没在说话,小玉以前腿受伤也是这样,蜷缩着舔自己的腿,假装自己很正常,哪怕康复了也不习惯让医生触碰,每次都藏掖着。

霍君娴眼帘垂下,瞧着竟有些伤感,古思钰不解,去机车里拿了个汽水瓶子,她把司机打发去买东西,干巴巴的看海没什么意思。她回来喝了口水拧紧瓶盖,用瓶子顶着霍君娴的额头,歪着头去看她的眉眼。

“你玩车是喜欢还是为了挣钱。”霍君娴抬眸问。

古思钰把汽水瓶子收回来,“有钱了才会去做喜欢的事儿,没钱干啥都不算喜欢,顶多是苦中作乐。”

霍君娴吸了口气,闻久了,觉得海风也没那么讨厌,她说:“第一个收买你比假赛的一定是比赛方,因为你展露新角压了当时的第一,没有人愿意给你撑腰。”

古思钰看向她,略惊,这都可以猜到?

霍君娴语气轻飘飘,“毁掉一个人多数是从根本开始,你看的这么透彻不抱希望,多半是被人从根本背叛了,伤透了心。”

“呵,你说的轻飘飘听着什么都懂,很哲理,但是我可是在里头体会的够够的。”

霍君娴轻轻叹了一声。

古思钰偏头看了她很久,“叹什么气?”

“我在感叹可爱的东西总是易逝。”

古思钰不懂这种文艺,踢了一脚沙子,“莫名其妙。”

霍君娴往沙子里走了一步,她穿得是白色尖头皮靴,踩在柔软的沙子里留下浅浅的脚印,她走到一块礁石前面,伸手碰了碰,手指头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