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顾的动作一顿,有些许诧异:“阿覃姐姐?”

覃如意收紧手臂,下巴枕着苏北顾的肩膀,在那薄薄的耳郭边问道:“北顾,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风抚弄了耳郭处细小的绒毛,就像被羽毛轻轻抚弄一般,苏北顾的身子瞬间僵硬,耳朵也染上了粉色。

苏北顾有些不习惯覃如意这么直白地表达对她的思念之情,因为她不确定对方所谓“想”到底是哪种想念:她的理智上认为只是普通朋友、闺阁好友间的那种念想,情感上却忍不住胡思乱想,——之前的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往这上面想的,因为覃如意是她的嫂子,对她的所有温柔体贴和表达的情意都可理解为超脱友谊关系,但又不是情爱关系的亲密举止。

如今覃如意不是她的嫂子了,内心的欲念也像挣脱了纲常伦理、道德的约束,纷纷跳出来张牙舞爪。

过了会儿,苏北顾终究还是止住了内心的动摇,冷静下来,道:“阿覃姐姐刚回来便要戏弄我吗?”

“怎么就是戏弄了?”覃如意问。

“我若说不想,阿覃姐姐必然不高兴;可我若说想,你又会问我是如何想的。我眼下正在照料地里长出来的蘑菇,你若看出了我的心思都在这上面,必然会认为我是在哄骗你,敷衍你。无论何种答案,总不会是你最满意的,但你也不是真心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所以这不是戏弄我是什么呢?”

不得不说,苏北顾把覃如意的小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哪怕她只是出於姐妹情谊而回一个“想你”,都足以令覃如意把这份喜悦悄悄藏起来,独自乐上半天。

覃如意松开苏北顾,顺着后者的话转移了目光:“蘑菇长出来啦?”

只见比别处还要阴凉的地里,已经一丛又一丛的小小蘑菇从地面铺的稻草缝中长了出来,相信再过数日就能采摘了。

不过这蘑菇头一个比一个小,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竟然把覃如意看得头皮发麻。

苏北顾很是微妙地察觉到了覃如意的想法,忍俊不禁道:“这么看确实挺恶心的,不过等这菌菇的伞长开,看起来也不恶心了。”

覃如意不敢再看,胡乱地点头:“嗯!”

苏北顾将剩余的水洒了,保持了土壤的湿润程度后,再把覃如意带离这里。

当然,覃如意此刻也想不到,等她吃上苏北顾栽培的蘑菇后,便完全忘了它们还是幼菇时的“恶心”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