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风俗奇异为其一,更重要的是,为何玉琉璃看起来那样一个冷僻之人,却会主动相邀她们两个陌生人至家中留宿?若说她是外冷内热,也实在不像,且据红豆所言,这本是她伤心愁苦之时,又怎还有心看顾旁人……
可不管怎样,今夜她都必须得去一探。
二人熄了灯静坐房内,屏气噤声地待了约一个时辰——这期间府中俱是一片静谧,悄无声息。江灵殊估摸着众人皆已熟睡,便先踏出半步,未察觉异样,才示意灵衍一道出来,又轻巧关了门。
接着,她一手揽住灵衍腰际,随即足尖一点掠上天去,一声不响便离了这院子。
雪虽已停,然外头的寒风仍是刮得面颊生疼,灵衍禁不住将脸埋进她怀内,心里暗暗祈愿一切顺利。
临近村子中心,果见有一根深枝茂的参天古树坐落於此,枝丫繁茂密集,甚有遮天蔽日之势,霜雪满身,如裹银装,看着极是庄重肃穆。
而那棵树下,也的确停着一口棺材。
四下无人,江灵殊轻轻落下,与灵衍站定於棺椁两侧,问道:“你可有感觉到什么?”
灵衍摇首:“这会儿倒是又没什么了……只是心跳得厉害,也不知是不是太紧张所致。”
“……既已来了,总归是要看个清楚明白才行,来,咱们一起将这棺盖移开些。”
“……好,好罢。”
这种对死者不敬之事,江灵殊自然也是头一遭做,心中总觉歉疚难受,告罪不停。但为了灵衍,她也只能继续下去。
棺盖缓缓斜移,月光照耀下,一张惨白面孔渐渐显露,可当看清了那张脸,两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向后退去。
——那分明是玉琉璃的模样!
“呵……”远处忽地传来一串令人生颤的笑声,二人循声望去,只见玉琉璃如鬼魅般自空中飘然而至,犹是白衣赤足,清冷孤寒。
“是幻术……!”江灵殊下意识地向棺材望去,恍然大悟。
“你倒聪明,”玉琉璃赞许道,“看你们的样子,倒也没有很受惊吓,不愧是江湖中人。”
她的神情与先前所见已是判若两人,一看即知来者不善,江灵殊反手执剑,紧蹙眉心,已做了迎击的准备。
“你早知我们会来?”
“自是如此……我假言称累回房中早早歇下,就是要你们放下戒心,一旦你们真有所动作,那我便绝不能坐视自己的计划遭人破坏。”
“计划?”江灵殊一头雾水,“你的什么计划?又怎知我们要做的事就与你的相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