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远放下手死死的攒成拳,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知不知错!”
浣溯溪伸手抆了抆嘴角的血渍,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看向浣远反问道:“我,何错之有?”
听到这样的话,浣远只感觉怒火快要将他的理智吞没,他咬着牙再度抬手,一字一句的说道:“好,好的很,我今日便打到你认错!”
浣溯溪挺直了背脊站着,好像看不见即将落下的大掌,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掌声再度响起,这一次浣溯溪的面上出现了惊慌的神色。
“娘!”
“采安!”
就在浣远下一掌即将落下的时候,一旁的唐采安扑了过来,挡在了浣溯溪的身前,受下了这一掌。
浣溯溪扶着身形不稳的唐采安,着急道:“娘,你过来做什么!父亲要打的是我!”
唐采安却是死死的抓着浣溯溪的胳膊,近乎哀求的说道:“溯溪,算娘求你了,别说了,别再说的!”
浣溯溪眼眶一红,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一个字。
唐采安见状,将浣溯溪护在身后,看着浣远说道:“浣远,我就溯溪这一个孩子,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你若是要打死她,就得先弄死我!”
浣远沉默半晌,恨铁不成钢的放下手,扭过脸厉声道:“你给我滚回房里去,没想清楚自己错哪之前,哪也不许去!”
闻言,唐采安立时推搡着浣溯溪往外走,一路沉默的回到浣溯溪的屋前。
浣溯溪走入房内,回身却见唐采安没有进来,看见母亲面上的掌印,她心里愧疚万分,低低的唤了声:“娘。”
唐采安没有说话,看了浣溯溪许久,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再度哽咽道:“溯溪,娘再问你一次,你说的话可是真的,你与娘说实话。”
浣溯溪的脚步顿止,内心闪过一丝挣扎,自己是不是太过激了,为什么要这么逼迫父母,不若退一步,给对方一些接受的时间,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可是对上母亲的目光,浣溯溪又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她知道,若是此刻不强势的表达,往后只怕再无让对方信服的机会了。
“娘。”浣溯溪只是唤了一声,眼里含着泪,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
知女莫若母,唐采安什么都明白了,泪珠滚滚而落,就在这无声的对望中,房门被缓缓的关上,隔绝了这内外两方天地。
如今已是夜晚,屋里没有点烛,将浣溯溪的身形完美的融进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