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晕眩过后,冲君落缓缓地睁开了眼,这一次,她发现自己轻飘飘的飘在了半空中。
冲君落:喵喵喵?莫不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识海里天道窥破了她的想法,不屑道,“亲,这边劝你别做梦了,你还有一堆天道之力没收集,还有一大半碎片没有契约呢。”
冲:……
被天道爸爸进行了心理上的打击,冲君落回过了神,她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她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四周的墙壁上都铺了厚厚的柔软的白色垫子,这个房间的角落里只有一张铺了洁白床单和被褥的厚床垫,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连个窗子都没有,只有门上有一排像监狱一样的小的铁栏杆通风透气,通过那排刷了白色油漆的栏杆,冲君落看见外面是一条长长的有些宽敞的走廊。
她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能看透四周的软垫,白色软垫下的墙壁上隐隐还有暗黑色干涸的血迹,看起来阴森无比。
冲:妈耶!天道!这里好恐怖!放我回家!
一边在识海里嚷嚷吵得天道脑壳儿疼,一边她企图离开这个房间。
伸出手想去开门,冲君落惊悚的发现自己的手穿透了门把手!她根本碰不到门把手!
这下她终於发现起自己的不对劲来,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半透明的穿着白色条纹病号服的身体,离地悬空几十厘米高的双脚。
她却实是飘在空中的,也是半透明的,也是不用呼吸的,也是接触不到周围实物的……
在这个世界,她好像变成了传说中的女鬼(’皿’)……
冲君落在房间里到处乱飘,她的手和身体可以穿透例如门把手,床垫天花板上的灯泡,角落里的监控器等实物,但就是无法穿墙离开这个房间。
“天道,天道!我好像被禁锢住了!哪里也不能去,我怎么完成任务??”冲君落有些烦闷的骚扰着天道,这个屁大的房间死活出不去,周围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隐隐的困住了她这只可怜的女鬼。
天道嫌弃冲君落在识海里吵吵嚷嚷,看见冲君落用各种姿势贴在房间的墙壁上和天花板上,它只觉得十分的不忍直视,这个宿主怎么这么沙雕?
天道在识海里精神构建的沙滩上伸展四肢躺躺好,只回了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冲冲快准备接收本尊给你准备的这具女鬼身体的记忆。”
冲君落此刻倒立着飘在半空中,双脚“贴”在天花板上,假装自己行走在天花板上,这真是个奇妙的体验,听到天道的话,她表情一凛,闭上眼睛做好昏过去的准备,哪想,脑袋里只是微微刺痛了一下,记忆就如潮水般涌来,无数画面从眼前掠过,像是观看了一场快进的盛大的电影。
冲君落想伸手揉揉脑袋,手臂却从脑袋里穿了过去,她摸不到自己。
冲:我怎么莫名感到有一丝鬼畜???
原来鬼连自己都摸不到的吗???
“天道,天道,怎么我这次没有昏过去?”冲君落锲而不舍的骚扰起了正在“晒太阳”的天道。
“你是个鬼,晕过去才有鬼哦。”天道懒洋洋道。
是了,她现在没有实体,自然就没有大脑神经什么的,庞大的信息量对鬼来说是毫无压力的,自然没有昏过去一说。
冲·新晋女鬼·君落感到无比的新奇,在房间大门打开时,她正尝试用手穿过自己的心口。
假如进门的白大褂能看见这一切,说不定他会被一个倒挂在天花板,黑色长发直直垂下,一只手插在心口里的女鬼吓昏,幸好他看不见。
白大褂仔细的检查了床垫和被褥,从里面摸出了几根不再锋利的牙签,牙签上还沾染着暗红的血迹。
在白大褂摸索的档口,冲君落向大开的门口飘去,企图离开这个沉闷的房间,然而她又一次撞在了无形的墙上。
冲:MMP!
原来就算开着门她也出不去。
“小张,213自残的东西找到了,是几根牙签。真是见了鬼了,这群疯子真的是什么都能用,让医护部的把所有牙签都收起来,她这次能用牙签自残,下次说不定就自杀了。”有些肥胖的头发花白的男医生对着手机叽叽歪歪,“病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又得医院担责,到时候我们就会被推出去承担责任,还不知道要赔多少呢。”
“是啊是啊,可别像十年前一样,这些病人精贵的很,死不起。”电话那头一个大妈的声音传了过来。
“十年前的旧事不要再提了,这些年我们不都好好过来了吗,也没折腾出命案,只是可惜了被拉出去抵罪的小王了。”
男医生似乎经历了些什么,叽叽喳喳说着拿了牙签,也不管被翻得凌乱的被褥就离开了房间,不一会,有个护士骂骂咧咧走进房间,扯着被褥从新把它铺好,嘴里还念叨着,这届病人越来越难带了。
“呯”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只留一个孤单的鬼飘荡在房间里。
眼见现在没什么人来打扰了,冲君落终於有时间仔仔细细看起原身的记忆来了。
原身叫冲香香,11年前因为狂躁症和精神分裂在她们县城的高中学校里把几个收保护费的男生打的头破血流,吓坏了学校里的学生们,收保护费的男生们也没想到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女生发起疯来谁都制不住,长期受压迫的冲香香被警察和医院的人强制绑上了救护车,一同被带走的还有几个吓得不轻的男生,后来冲香香被开除学籍,家里陪了不少钱。
几经辗转,冲香香被家里人送往常市的这家精神病院“治疗”,结果一丢就是两年。
第三年时,冲香香做电疗时,由於医生操作不当,电压过高,冲香香先是被间隔性电击,然后电火花窜的老高房间里仪器爆燃,医生仓皇出逃,徒留被束缚在治疗器械上的冲香香绝望的在电火花和弹射的器械零件中死亡。
院方原本想将这件事压下去,奈何知道的家属和病人太多,走漏了风声,记者纷纷找上门,还扒出了死者的身份,原本远在县城里除了每年交费时会出现的冲家接到记者电话,才匆匆赶到常市,两年多几乎不会来探望的冲家老小在医院门口拉起了横幅,又是哭又是嚎,当年该精神病医院,常市三院这件事闹得挺大,冲家家属们天天在记者面前卖惨,最后院方将逃跑的医生手下的一名男护士推出来抵罪,院方还赔了几十万给冲家。
拿到钱的冲家人又销声匿迹了,连冲香香的遗骸都没有带走,冲香香怨气过大,变成了厉鬼。
这间房间就是当年出事的医疗房改建的,暗红色印记也是洗刷不干净的当年的冲香香留下的血液。
飞溅的血液可以看出当年的惨状,遗骸在医院里为了保护现场放置了很多天,最后被医院草草埋在大楼下方的草坪里。生死无归所,受尽委屈和折磨,也不怪冲香香会变成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