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瘦, 以至於面容都透出一种清矍的距离感。一头黑长直发绾在脑后,露出漂亮的后颈,一丝碎发被有些调皮的风拂得毛茸茸的,露出黑色曼陀罗的纹身,美得有些不可捉摸。
昏黄的路灯是城市的星火,明亮的程度恰到好处引燃又掩藏起人的什么心思。
孟宁一手扶着立杆,恰好也朝温泽念看过来。可发现温泽念也正看她的时候,她怔了下,很轻的扯出一个笑,立刻又把眼神移走了。
半倚着立杆,望向窗外的面庞上,那点很浅的笑意却没褪。
微挑的唇角,挂住春风,挂住当晚一轮皎洁的月。
温泽念拎着包站起来,也跨过两级台阶,站到孟宁身后去。
她握着另一侧的立杆,孟宁的后颈瞬时一紧。
缭绕着她后颈的是风。是夜。是晚香玉的香气。是城市路边绽开的柳花。是温泽念微热的呼吸。
孟宁忍着那点痒,保持先前姿态,眼神从街景里往回收,望着面前的玻璃门。也许玻璃抆得并不明亮,恰到好处成为画作的布景。
温泽念站在她侧后方,身形被她挡去三分之一,穿着高跟鞋比她略高出半头,深邃的面容与她一道,投射在公交车门所嵌的那块玻璃上。
孟宁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上次她与温泽念一同打车,便觉得那场景好似明信片。
这次的公交车上,她依然生出同样的感觉。
她甚至都无需在脑子里勾绘那样的画面了。因为被一分为二的暗色的玻璃,承载着她和温泽念的身影,后景是城市的斑斑星火点缀,在她的眼里异化了些,变得像梵高最出名的那幅《星空》。
她不需要做多余的臆想了,只需要很缓慢的眨眼,用睫毛过滤掉过分具象的街景和零星的夜行人,像用私藏的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等公交到站,孟宁先一步迈下车。
无论心情如何,她姿态总是轻盈的,如同站在海边时无数人说过她像只灵巧的海豚。下车以后回过头,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等着尚在车上的温泽念。
直到温泽念问:“你不扶我吗?我穿高跟鞋。”
她低头浅笑了下。
抬眸,对着温泽念扬起一只手。
有时她坐着公交车夜游,觉得整个城市都酣然入睡,只余她一人清醒。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整个城市都变成了她私藏的水晶球,盖着厚厚的黑色绒布,只供她一人窥探。
可是现在,她对着温泽念轻轻掀开绒布的一角——
欢迎光临,我的特别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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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顺着旧街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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