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槐衣脑袋仿佛被敲了一记重锤,背后蹿上一股凉意蔓延至四肢,感觉脊柱都在发颤。她强撑着、几乎是慌不择路的抓住路思凉的胳膊,颤声道:“不要伤害他们,有什么冲我来就好!”

她脑海中浮现那些和蔼的村民慢慢被黑血吞食,最后遍地哀嚎的模样,心尖都在发抖。

不可以!

回应她的是从喉头发出的一道嗤笑。

“你这是在求我吗?”眼里的笑意陡然化成毒蛇般的阴鸷,话语粹寒:“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她一把将洛槐衣扯如怀中,而后手臂箍在她腰间将人粗鲁的扛起,疾步往内殿走去。

她心里烦躁的很。

为什么都在这样了,洛槐衣胸口的镇妖珠还是如此纯粹,灵魂的味道虽然沾染上恨意但依旧干净的令她心驰神往。

为什么如今你自身都难保,却还要替那群肮脏污秽之人着想!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绑在了柱台之上被神火灼烧,她的痛苦呐喊无一人听到,一眼望去全是冷漠厌恶的表情。

洛槐衣越这样,她就越发作呕。

在她看来,人类之间的情谊一碰即碎,一夜间就可以变得面目可憎,根本丝毫不值得同情!

胸腔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她,蚂蚁在肌肉里酥酥麻麻的爬动啃咬,不是愤怒,却令她十分难受,沸腾的鲜血始终无法平静。

她倒要看看,届时洛槐衣众叛亲离,她还拿什么露出这幅表情。

女人一瞬间消失在原地。

谁都没有看见,在她走后,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方才战斗过的地方,将快要干涸的鲜血抹了一点藏在手心。

灰暗的殿内,床幔极高,床体仿佛被风吹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

“这是什么?妫帝梧眼尾透着嫣红,就连声音都染上的愉悦。动作间她一把扯过洛槐衣胸口的血玉,拿在手上观摩。

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洛槐衣天天身上戴着一珠一玉,不嫌重么。

谁知刚刚还掩面被动承受的女人突然急切的来抓她手上的东西,脸庞上是前所未有的慌张。

妫帝梧挑了挑眉,停下动作,将手臂举高,一时间来了兴致:“你想要?”

“不过这东西现在是我的了。”大概是被喂饱了的缘故,语气出奇的染上了一抹柔和。

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她俯下身,手指将她胸前的镇妖珠捻起,笑了下,温热的气息尽数碰洒在雪白的脖颈:“你想要的话,不如拿这来换?”

原以为洛槐衣必定会拒绝,她也不过只是说说笑,谁知身下人却表情异常认真,眼里的惊慌藏也藏不住,像只迷途的小鹿般,嘴唇嚅动了几下却没说话,好似自己偷走了她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那是想遮掩却心慌到无法掩饰的紧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