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砚眉眼含笑, 像是有什么名为温柔的东西在她脸上熨开,连一边嘴角的细缝旁凹下的褶皱都带着她独有的利落沉稳的气场, 像在她心上画着圈圈。

路思凉甚至可以看到那眼里明亮的一点光下自己清晰分明的影子。

她愣了愣,不自在的撇开脑袋,没说话,脖子却悄悄红了。

…原来都被看透了。

“凉儿…”苏君砚有些好笑,话语里浸着愉悦:“为什么从刚才起你就不敢看我?”

“谁不敢看你啊!”那一瞬间被戳破的羞窘分外令她手足无措,心脏也漏了几拍。

只是觉得苏君砚明艳的五官锐利的逼人,那些柔和的东西格外带有惑力,像是从肉里射出了丝丝成线的氤氲白光,摄人且不敢直视,多看一秒就会暴露那无所遁形她自己也没明白过来的颤颤之意。

路思凉视线在空中激荡几秒,又毫无威慑力的瞪了过去。

像被猫爪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苏君砚瞥见路思凉脸上无法躲藏的羞恼,视线一凝,手无意识的在身侧捻了捻,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你将我唯一的桃花赶走了,是不是得把自己赔给我?”

路思凉眼眸难以置信的瞪起,慢了半拍才体味过来苏君砚是什么意思,闹了个大红脸,像是突然鼓起在地上圆咕噜滚圈的河豚,明明张牙舞爪却只能任人揉圆搓扁,干巴巴的叫道:“…谁要和你在一起啊!”

路思凉着急忙慌的移开视线,喉头又涩又紧。

虽然知道对方在开玩笑,她却无法坦荡的怼回去,明明知道这么不自然很不妥当,心却像屹立於刀尖骤然失守的人。

苏君砚到底在说什么啊…

那一瞬间身上暴涨的热意让她视线胡乱的散在空气中,胸腔闷闷的感觉也噗的一下挤散在空气中。她不敢去看女人,自然就错过了苏君砚眼里能刻入海的深意。

她这边还没缓过来,对面就又丢来了一记又响又重的炸雷:“我以为你夸我斩男又斩女,后来闷闷不乐又总是走神,是在暗搓搓向我表白呢。”

路思凉彻底炸毛:“你…我…谁暗恋你啊,你个自恋鬼!”

觉得力度不够她又补了句:“尼罗河都没有你的脸大!”

苏君砚目光柔柔的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更深:“敢这样说你老板,不怕我扣你工资?”

“你敢扣我工资,我就天天缠着你,花你的钱,看你亏还是我亏。”路思凉昂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像个骄傲的小孔雀。

“你看我给不给你这没良心还爱诋毁老板的员工花钱。”苏君砚有些无奈的点了点路思凉的脑袋。

“你都说了老板让每位员工开心是她的本分,还想抵赖不成,如果你不给,就是全天下最抠最会骗人又没格局的老板,就算沤的头顶长蘑菇,也活该孤独终老。”